户部尚书依然在不停地报告着,而这些数字后面,则是一条又一条的人命。
这是一种魔力,一旦灾难爆发,大清王朝就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下。
满朝文武无不动容。
周延儒低声对钱谦益说道:“灾难的事情我早就听说了,但没想到会这么大。”
钱谦益瞥了一眼朱由检,只见他正漫不经心的摆弄着自己的手指。
“陛下!微臣请求皇上允许,为这场灾难筹集资金!”
户部尚书语气严厉,语气严厉。
朱由检停下了手中的手指,说道:
“说的也是!你开个价吧。”
“一百万两!”
100万两白银?这意味着什么?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而是一笔巨款。
尤然朱由检想起了大明王朝一年的岁贡才三百万两,这也太扯淡了吧?
拿出三分之一来救灾?要是有银子也就算了,可如今大明的财政,连粮食都没有了。
朱由检摆了摆手,示意刑部大臣退下。
“此事以后再说!”
这话一出,文武百官都是一怔。
按照以往的惯例,如果是别人上报,皇帝一定会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然后再给他一笔钱,但如今看来,朱由检似乎并不关心赈灾,也不关心百姓。
这样的行为,实在令人不齿!
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对于大臣们的反应,朱由检并不在意,也不在意,他正准备说些什么。但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
“皇上,我也有话要说!”
而就在这个时候,兵部尚书突然出现,开始彻查。
朱由检叹了口气,说道:“说!”
“启禀皇上,如今东北局势危急,那蛮族皇帝皇太极镇压东州,直逼锦州,锦州城危矣!”
这是怎么回事?朱由检脑子里飞快的转着。
事实上,后金王朝是清代。明朝1616年(1616),以努尔哈赤统一了整个女真族,建立了“后金”,以与金代相区分。经历了两个可汗20年,和明代并列,是清代的前身。
这也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
要知道,唐朝、宋朝、元朝、元朝、元朝之后,还有一个叫后金的王朝!
而清代的皇太极,则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物,他不但喜欢看书,而且还喜欢骑马。
这也太难了吧!
既然麻烦,那就算了!
朱由检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脸上满是厌恶之色。
怎么又来了?文武百官都知道朱由检是个昏君,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呢?
这跟没上有什么区别?
周延儒气得说不出话来,身为现任宰相的他,被朱由检的话弄得哑口无言。
周延儒刚往前踏出一步,朱由检便打断了他的话:“好了,无关之事,不必禀报!”
周延儒收回了自己的腿。
无关紧要?黎民百姓?灾难不是什么大事?打仗的时候,防守也很重要吗?
这有什么关系?
朝臣们都是眉头紧锁,完全猜不透朱由检的心思。
钱谦益低声对周延儒说:“皇上打的什么主意,你还不清楚吗?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
周延儒诧异:“你说的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周延儒这才想起,前些日子他还从属下那里听说,皇帝已经在京城放出了圣旨,要邀请当今世上最有名的道人上朝。
而且,他还能成为一国之君!
这实在是太荒谬了,因为从来没有哪个帝王会这么做。
就连嘉靖这种痴迷于修行的人都做不到,难道朱由检还能开辟出一片天地不成?
……
一念至此,周延儒的面色也是彻底阴沉了下来。
……
“我这次来,是有目的的!”
朱由检觉得自己已经很疲惫了,便不再坐下,而是起身说道: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与众臣比起来!”
满朝文武都是一脸的茫然,还有比这更重要的吗?
众人纷纷望向朱由检,朱由检微微一笑,笑道:
“今天叫你们来,是因为我要召集一名修行者上朝!他可是真正的修仙者啊!”
朱由检看着满朝文武,挥了挥手,示意王承恩跟上,王承恩便出了大殿。
王承恩打了个手势,一个仙风道骨的修士便从外面走了进去。
仙风道骨也就算了,但是这名道人却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很是吓人。
他衣衫褴褛,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道袍、帽子、拂尘都烂了,双手更是锈迹斑斑。
依旧是**!
游云步!默默无闻!
今天朱由检要见的人,正是他!
群臣哗然,朱由检不是在说笑,而是在召唤一个道人?
难道他还想再修炼一次?
这是怎么回事?岂有此理!这也太离谱了吧?
众人心中忿忿,唯有陈志豹一个不慎,脱口而出:
“胡闹!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朱由检听到了这句话,朱由检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以他们的阅历,他们相信,这位户部尚书,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这也太大胆了吧?
那岂不是要让他龙颜大怒,将他一家老小全部诛杀九族?
所有人都以为陈芝豹会知难而退,包括朱由检在内。
不过,陈芝豹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难不成你要上朝去看一位道人?”
“皇上,你是不是想要放弃大明,换取你的永生?你这是在拿大明的安危开玩笑吗?”
“你这是在开玩笑吧,大明王朝的百姓,怎么可能比不上你的修炼事业?”
朱由检没有说话,他知道范闲的话很有道理,也很有勇气,很有勇气,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官员。
然而——
但她的脸……
陈芝豹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一张粗犷的脸,一张胖乎乎的脸,一副贪污受贿的模样,完全没有半点忠臣的风范。
而另一边,户部尚书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副**污吏的嘴脸,坚定地走了过来。
“皇上,还请您好好管教一下大明朝的百姓。我也去了一趟,饥馑之地,生灵涂炭!”
朱由检没有回答,在所有人的眼中,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他的脸颊高高隆起,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一股暴虐的气息,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怒吼一声:
“快,将这忤逆者拿下,斩杀!”
这是周延儒和钱谦益心中的想法。
朱由检沉默了片刻。
所以,这就成了一种精神上的博弈,一种精神上的博弈!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朱由检的脸上,朱由检的眼睛却是一亮,直直地盯着刑部尚书。
他很陌生,似乎从来没有见过他。
有一天,朱由检有些不解地问道:“你说,你有没有去查过?”
“那个,我是半年前被你送出去调查的?属下亲眼所见,绝无半分作假。”
户部尚书听得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懂。
事实是,半年前朱由检就把他送到灾区亲自勘察灾情,百姓又在商议应对之策。
这可是皇上的旨意!
朱由检这话说的,似乎是把那一茬给忘了。
朱由检是真的忘记了,因为他掉进湖里的时候,很多东西都忘记了。
他一巴掌抽在自己的脑袋上,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脸上的表情也是变幻莫测。
他一把将自己的锦袍脱了下来,露出一条破旧的亵裤。
“皇上,我想要为那些难民抛头颅洒热血,我实在是做不到,我们把家里的东西都卖了,就是想让他们有饭吃。”
朱由检这才注意到,这位户部尚书明显是因为饥饿而浮肿,显然是自己错怪了他。
户部尚书带着哭腔,斩钉截铁地道:
“我这不是在说,能救人多少是多少!”
“皇上,您要是不理我,我就只能用自己的性命来赎罪了!
那股刚毅之气,让朱由检想到了岳飞,于谦,那可都是忠臣良将啊!
这位户部尚书,看起来也是如此,显然是从大明1566年的里海瑞那里学来的。
他是一个忠诚的将军,一个好的将军。
但是他却不记得那个人的名字。
大明朝,竟然有如此优秀的将领,实在是太少见了!
朱由检很干脆地说道:“那就请你告诉我,你的姓名。”
这一问,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
要知道,这陈芝豹在朝堂上待了一年多,朱由检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这个朱由检实在是蠢到了连自己手下的人都认不出来的地步。
陈芝豹更加震惊,他已经想到了许多可能,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被朱由检打入大牢,或者是诛杀九族。
而这一次,竟然是这个?
你要我叫什么?
他的眼睛都在颤抖,浑身都在颤抖:“殿下,你不知道我的名字么?”
朱由检老脸一红,故作镇定道:“我日理万机,想不起来也是应该的,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朱由检急切地说道:“更何况,难道我还不能去打听?怎么一个个都像是在看一个昏庸的君王?”
我是一个昏庸的皇帝?
朱由检不明所以。
朱由检是个昏君,还能是什么?
这一点,所有的朝臣们都是心知肚明。
陈芝豹后退一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人是小人,小人是小人,小人名叫陈,名叫志豹!”
“陈芝豹,你这个混|蛋!行!陈芝豹,这是个好主意!”
朱由检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
“你的事,我自会解决,不过,你能不能让我把这件事解决了?”
解决现在的问题,不就是他的修炼大计吗?
陈芝豹一脸的沉默,原来如此,自己说了那么多,他都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实在是太无聊了!
但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陈芝豹决定以后再说,若是朱由检还敢如此肆无忌惮,那就另当别论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一定会被弹劾的!
将陈芝豹推倒在地之后,
朱由检望着面前的游云,这个道人衣衫褴褛,穿着一件有些破旧的青衣,眼神有些呆滞。
完全看不出他是个修仙者。
很有可能,他就是一个冒牌货。
游云道人露出几分笑意。
“皇上,微臣接到皇上的召唤,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游云的神情很平静,也很随意,但朱由检却听得出其中的骄傲和轻蔑。
首先,或许是因为修士的高傲,之前的两个家伙,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在修士看来,人与仙殊途,所以他们并没有将自己的想法放在心上。
世人都说他是个昏庸之人,他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好感。
朱由检松开了他的手,说道:“你觉得我有没有神仙的气质?”
全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气氛像是被冻结了一样。
朱由检微笑着,转过头来,侧耳倾听,只听得一声轻笑。
朝堂上,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阵哄笑。
朱由检冰冷的扫了叶伏天一眼,道:“你在笑?”
大笑的是刘成温,他是都察院的大学士。
“笑话什么呢?你在嘲笑我?”
朱由检的声音越来越大,既是在逼迫,又是在给他喘息的时间。
刘成温见朱由检神色不善,也不惧,反而冷笑一声,说道:
“恕我直言,我是在嘲笑陛下!”
一句话,引发轩然大波,全场沸腾。
特别是周延儒,这位都察院都察院的大学士,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如果出了什么事情,那就麻烦大了。
所以,周延儒对着刘成温怒目而视,刘成温就像是没看见一样。
完了!周延儒无奈,上前一步,跪倒在地。
“皇上,皇上!还望殿下恕罪!”
周延儒话音未落,刘成温抬起了下巴,傲然说道:
“皇上,我不是莽撞!实在是忍无可忍!”
朱由检微微一笑,心想此人果然有几分自信。
顿了顿,刘成温道:“陛下,臣听闻,君王是众生的主宰,责任重大。若谓其职,则唯委官职,令其言之不尽也。臣愿为皇上分忧。”
有种!
朱由检不再理会游云,摆了摆手,说道:“好,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嘲笑我!”
刘成温抱拳嗔道:“皇上,我和大明百姓,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你是不是受我的气了?
可以吗?
这是要造反么?好大的胆子!
朱由检很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一次,竟然来了两个人。
然
他没有发怒。
朱由检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所以他的神情依然平静。
这件事,一部分是朱由检一手策划的,一部分是朱由检早就安排好的。
另一边,刘成温一字一句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带着哭腔。
另一边。
朱由检仔细一想,刘成温这句话,其实就是当年海瑞的一句话。
朱檀从小就看过《大明王朝1566》,也很喜欢,《海瑞谏嘉靖疏》是海瑞在担任刑部尚书的过程中写下的,虽然每一句话都记不住。
可是现在,听刘成温这么一说,他才想了起来。
“而且,陛下犯了不少错误,主要是因为斋祭。为的就是长生不老。古往今来,圣人们都说过,要“顺受其正”,而不是“永生”。
真是好大的口气!
说到这里,刘成温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念了出来:“可怜我半夜空座,不问生死,只求神仙!”
好大的口气!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朱由检看得出来,周延儒是真的怕了,钱谦益不在意,陈芝豹却是深以为然。
而那些大臣们,也都是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至于那个叫游云道人的道人,更是面无表情,就像是吃了大便一样。
“问天问地!太好了!太潮湿了!”
朱由检摆了摆手,说道:“你这份魄力,我很佩服!”
“你可知晓,长生不过是一场空?刘成温更加愤怒了。
朱由检用手掩住了自己的脸庞,没有说话。
而就在这个时候,周围又是一片寂静。每个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连呼吸都不敢发出。
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朱由检的身上。
朱由检轻咳一声,却让朱由检的话响彻了整座大厅。
良久,朱由检等待着大臣们心中的疑惑,这才开口。
“你以为,你和海瑞一样,我是嘉靖吗?”
“臣不敢!”任八千连忙道。
这一幕,他不想看到!
事实就是如此!
想必刘成文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他刚才那番话,其实也是在效仿海瑞。
他想,自己也要效仿海瑞,只有这样,他才能唤醒朱由检,让他从修真的美梦中醒来!
让他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君王!要成为英明的君主。要有同情心!
朱由检若能将他杀死,自然是得偿所愿。否则的话,还请陛下慎重考虑。
朱由检听得好笑,微笑道:
“不错!我不是嘉靖,你就是海瑞!”
说到这里,朱由检厚颜无耻地问了一句:
“不知道这位忠君如何称呼?”
朱由检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料到了这些人会有这样的反应,所以才会如此震惊。
所以,在群臣议论纷纷之时,朱由检却是早有预料,只是微微一笑。
刘成温脸色一变,嘉靖果然不是嘉靖,他怎么能跟他相提并论呢?
嘉靖皇帝哪有这么好的运气?
连自己的大臣叫什么都不知道?
当个屁的皇帝!
……
愣了一下,周延儒使了个眼色,刘成温这才反应过来。
周延儒神色复杂,似乎在说:“你想要**,不要连累我!”
朱由检一句话问得刘成温如遭雷击,过了好一会,才答道:“皇上,微臣是都察使刘成温。负责监察,弹劾,提出建议。都察院以左右都察院为最高长官,下辖副都察院和副都察院。在十三条道路上,设立了一名巡察使,按州郡,调查、弹劾官员。”
刘成温说到这里,就是要给朱由检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颜面尽失。
但朱由检却是个死鸭子嘴硬的人,“好!你可以走了!你的提议,我会仔细斟酌的!”
云淡风轻!
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呃……
刘成温:“……”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点名骂人?皇帝就这么算了?
唉,这可是一条不归路!
多加留意,多加合作?
朱由检满脸笑容,看刘成温似乎半刻都没有要走的意思,微笑着说道:
“有什么不对吗,真是御史,如果你走不动,不如让他们把你背过来?”
“不愧是忠臣良将!”
朱由检没有动怒,刘成温却是勃然大怒,挥了挥袖子,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大臣们中间。
朱由检扫了一眼满朝文武,这一群人都是读书人,一群是武,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手里还拿着奏折。
不过,上朝是我的地盘,这次过来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而在最中央的位置,则是游云!他穿着一件破旧的衣服,一口黄牙齿,一脸的笑容,足以让人毛骨悚然!
他看向游云。
游云的脸色有些难看,刚才朱由检还把他奉若贵客,现在却要离开了。
他很愤怒,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他唯一的选择。
朱由检看了一眼满朝文武,问道:“诸位可知,此人是何人?”
他指了指下方的云雾,用一种充满喜悦和庄严的语气说道:
“这是尤云,尤大师!
那可是先帝之师啊!”
随着他的自我介绍,满朝文武尽都是一脸的懵逼。
朱由校是不是也是仙人?
身后,周延儒开口道:“皇上,你说的可是先帝?”
朱由检清了清嗓子道:
“没错!我说的是先帝,是我的哥哥!”
周延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皇上,不会吧?先帝怎么没听说过修仙者的存在?”
朱由检此言一出,夏旭顿时乱作一团,半晌之后,才纷纷附和:“是啊,是啊!”
没错没错!
怎么回事!
那句话……
游云站了出来,淡淡道:“诸位大臣,你们都知道,我就是先帝的师尊!”
游云一脸的平静,甚至还有些骄傲!他是先帝的师尊,也是当今皇上的师尊。
所以,他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朱由检盯着他,却没有从他的身上感受到半点灵气。一副不学无术的样子,估计也只有他,才能瞒过先帝!
可恶!
朱由检心中恼怒,但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平静说道:“尤道友,你知道我今天叫你来做什么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