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前萧诞接的电话,是来自周家村所在公社的。
他托战友董忠胜调查周家,董忠胜亲力亲为,没想到下到公社,意外遇见平反准备回城的唐迎礼。
两位旧识相遇,免不了唠叨几句,聊着聊着,董忠胜就说起下公社的目的。
一听周诗这个名字,唐迎礼颓败的脸瞬间迸发出强烈的生机。
亲人的背叛,多年来的折腾,他早就存了死志。
这些年所有的快乐,都是来自那个纯真的小丫头。
几年相处,他已经把小丫头当成亲人。
让他欣喜的是,小丫头竟然也喜欢科研。
他以为无缘回程,就将自己毕生努力钻研的经验教给她。
小丫头很有悟性,许多问题,一讲就通,一听就懂,还会举一反三。
一些难缠的题与复杂的图样,多研究几次,也能无师自通。
他觉得,小丫头简直就是为科研而生的。
周家人对她不好,还有干不完的活,他是知道的。
每每来找他,小丫头都带着一身伤。
也正是因此,一同住牛棚的老伙伴在给丫头治伤时,发现她不仅对科研感兴趣,还有学医的天赋。
老伙伴陶永江与他同病相怜,都是受了家人背叛的痛。
原本以为这身医术后继无人,没想到还能得老天眷顾。
于是,他和老伙伴就可着劲给小丫头灌输科研与中医知识。
为了孩子身体健康壮实,除了授课,就是每天督促她去山上锻炼。
她准头好,锻炼臂力时就时常能用石头打到猎物。
因为要干活,空余的时间少,两人就教她用山上的猎物来换取更多上山的时间。
周家村虽比别的村子富裕些,但也不是能时常吃肉的。
就这样,小丫头多出了训练与学习的时间。
正当他以为龙国要添一员猛将时,寒冬腊月,她落水了,醒来就成了只会嘿嘿傻笑的**。
听说是因为落水烧了几天,周家人都没把人送医,才会烧傻的。
小丫头傻了,不记得来找他们,他们就偷偷去把人偷回牛棚。
结果,堪称中医圣手的老伙伴都没法把丫头治好,气得他都想去找周家人算账。
好好的一个小天才,就这样给毁了。
两人同时得到返城的消息,都想带走周诗,却不想人已经离开了周家村。
无论如何问,周家人都不肯说出周诗的去向。
准确说,他们也不知道。
以为没希望了,却迎来了光明。
“忠胜,你说的是真的,诗丫头真的在萧诞那边的海岛部队?”
唐迎礼激动极了。
“是的,萧哥说是周诗同志现在是他部下一名战士的妻子。”
得知这个消息,本不想再回海岛的唐迎礼,连家都不回了,也没等来接他的人,回村告知老伙伴一声,当即去买火车票。
亲人已不值得他留恋,回去也是添堵,眼不见为净。
来接陶永江的人是两天后,他也不管了,和唐迎礼一起带着大队长开好的介绍信,直奔海岛。
董忠胜来电话,把唐迎礼的话隐晦地转述给萧诞。
至于为何落水,还有待查证。
小丫头明显有自保能力,看来是有人使肮脏手段了。
“鹏飞,友良,你们看,这就是诗诗画的图稿,我当时看到,简直吓一跳,这样的武器,若是........”
后面的话不用说,大家都懂。
“唐教授也要回来了,师父徒弟聚首,我想,强大国力,胜利在望。”
萧诞高兴的不仅因为唐教授回来,还有他的恩人陶永江也有了消息。
自恩人出事后,他到处托关系都没找到他下放的地点。
救命之恩,一辈子都忘不了。
奈何怎么也找不到人,没想到竟在周诗的家乡,而且还是小丫头的师傅。
真是缘分啊。
怪不得小丫头的速度那么惊人,而且总喜欢往高处爬,原来是爬山爬多了,这是她潜意识里的记忆吧。
虽然不是很专业,但足够强大。
既然陶老这个中医圣手能回城,就说明中医不再需要遮掩。
那诗丫头引海鲜的法子,也可以公布出去,以诗丫头的名义为部队做贡献。
只要小丫头为部队做出了贡献,那些嘴碎的就不敢当面一套背面一套。
有本事,她们贡献啊。
**飞和丁友良都是摸那玩意过来的,即便不是很专业,也能看出画中的不凡。
欣喜之余,都感叹谢临走了**运,娶回来这么个宝贝疙瘩。
几个围着几张图稿钻研半天,越看越欣喜。
“谢临啊,你往前所立的军功,都顶不上这次的功劳,你啊,可得保护好她。”
这样的人才,不收进军中,真是一大损失。
谢临抿唇,但没有反驳。
军人所有付出,都是为国为民。
若周诗所画的武器能成品,不仅可以挽救许多战友的性命,有强大的武力震慑,边境外敌也不敢来犯。
这确实是个大大的宝贝疙瘩,他,比不了。
然而他们不知,这只是开胃菜,超脑大佬的作用,可不仅仅止步于此。
只是吧,傻尸目前的眼界,就只看到吃的,也只想到玩的,其他的,她还不懂啊。
玩,才是她的主要任务。
“首长,首长,嫂子去训练场了,您快去看看啊。”
办公室长出四颗蘑菇头。
脑袋还没转过弯,四双眼睛已经不约而同看向毛孩子方才所在的椅子。
空的。
人呢?
她什么时候跑出去了?
怎么一点声响都没有?
难怪刚才那么安静。
“首长啊,兄弟们要被整出阴影了啊,您快出来啊。”
小郑焦急的声音再次传进来。
是嫂子,又是首长的宝贝,不能打,不能骂,还劝不离,只能受着。
四个人拔腿就往外冲。
这破孩子,一刻没看牢,就来搞事情。
玩转食堂,又来营区当霸,下一站是哪?
小郑看到大家长着急忙慌的背影,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把首长办公室的门关上,也冲了过去。
一想到小伙伴被周诗整得生无可恋,他就兴奋。
刺激,老刺激了,他要去看。
直到今天,他犹记得周诗进营区那天的壮举。
那棵因她折断的小树,如今已经光秃秃只剩半截枝干了,顽强点应该能活过来。
每年这段时间,营里所有战士训练都加量。
这几天也不知咋了,首长下令,上到团长,下到兵蛋子,每个人都加量再加量。
就连每团的政委指导员都被拉出去训练了。
总之,除了轮流站岗的,营区现在没有一个是闲人。
每天都得累个半死,只要能爬起来的,都得练到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