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燃穿的太高调，有些不符合身份，像是炸炸乎乎的暴发户。
穿的太低调，又有些丢霍家的颜面。
她因为穿着的事情被霍母数落过好几次，程燃也因为穿衣服的事情崩溃过好几次。
直到有一次穿了新中式的旗袍，众人好评一致。
从此往后，但凡出席什么场合，程燃总是穿着素雅的中式旗袍，头发用一根发簪挽着，显得人淡如菊又清冷。
冯佳佳以前也走这类型，但看着程燃能穿出那种清冷美人的气质，顿时觉得被比下去了。
程燃听到冯佳佳阴阳怪气的语调，丝毫不相让。
“呦什么？马上要给我们唱一个切克闹了？”
程燃说完，嘴角讽刺的抬了一下，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冯佳佳。
她可以当做刚才屋子里面讥讽的声音没听见，但是别人当着面儿的讽刺，她总归还是要表个态。
出门在外代表的就是霍家的颜面。
在场有这么多人，都以为程燃性子软，不敢呛声，看程燃这么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屋子里顿时静悄悄的。
钟雯仿佛什么都没听见，端起了一杯酒，微微的摇晃了一下。
她不开口，屋内的众人竟然也下意识的保持了沉默。
冯佳佳知道钟雯的意思，今天的宴会就是为了羞辱程燃，自然愿意当这个出头鸟。
“你怎么说话呢？”冯佳佳重重的撂下了酒杯，不满的质问。
“什么我怎么说话？你自己先一阳怪气儿，还不允许别人吭声呢？”程燃也一脸毫不畏惧的看着冯佳佳。
冯佳佳咬牙，“我就出了个事儿，你就这么多话。”
“先撩者**。”程燃淡定的回应了这四个字，然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因为要弹琴的缘故，她从来没做过美甲。
指尖也因为苦练琴，磨的都是茧子。
别人的手指伸出来青葱无瑕。
她的手外表看起来还好，仔细摸的话，厚厚的茧子有些磨手。
冯佳佳被程燃这么不给面子，顿时来了火气，冷哼哼一声，“果然是司机的女儿没见过什么世面，参加宴会之前都不知道打听打听别人穿什么衣服。”
程燃这才意识到他们两个都穿着新中式旗袍，颜色也都是浅绿色，同样都用一根发簪挽着头发。
强行说的话，确实有一点点撞衫。
程燃淡定无比的扫了一眼冯佳佳，“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谁跳脚就谁丑呗。”
比长相和身材，程燃还真的从来就没怕过。
冯佳佳胀红了脸，“你……”
程燃看她你了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和冯小姐无怨无仇，冯小姐也不必特意针对我，向来替别人出头的不会有什么好果子事儿也办不好，背后的人也未必领你这个情。”程燃话说的已经挑明了。
在场的几人面面相觑，都有点尴尬。
钟雯依旧淡定，不置可否。
冯佳佳咬了咬牙，既然已经上了钟雯这艘船，说什么也不能下来了。
“一个司机的女儿，钟小姐让你参加这样的宴会，是她心善，那你也得有点自知之明吧。”冯佳佳继续说着。
程燃不解，她怎么就没自知之明了。
她上上下下打量着冯佳佳，“听说，上次你和官家的那位少爷分手的时候闹得满城风雨，甚至都赌上了你们冯家的尊严，怎么，这么快都忘了？”
冯佳佳没想到自己那点不堪的事儿会被人拿到大庭广众面前说，气的哽咽。
程燃品了一口咖啡之后悠悠的说道，“不过呀，这男人上头的时候是一个样有求必应的，没什么利用价值了之后，头也不回的甩了也是理所当然，毕竟别人又不是捡破烂的。”
刚才冯佳佳不过是在刻意找事儿，可现在被人说到了心坎上，顿时恼羞成怒，“程燃，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又怎么？”程燃也站起来了身子，不怒不惧。
“你就算寻死觅活也换不得官家的一点怜悯，现在也只能靠着在背后搬弄是非，寻回了一丁点面子罢了，冯佳佳，咱们都半斤八两，你也没有什么可嘲讽我的资格。”
冯佳佳口不择言，“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就是仗着霍家的那点恩情和善良作威作福！”
“好歹我也有这点恩情和善良，你有什么呢？”程燃目光认真又探究的看着冯佳佳。
冯佳佳被人落了面子，良久都回不了一句话。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要是再跟程然吵起来打的就是霍家的脸。
用不了多久，今天包间里面发生的一切都会被传出去。
屋内的人仍旧不敢大喘气儿。
在这个圈子里，道貌岸然的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也多，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当着面撕破脸皮。
就算程燃是假凤凰，霍家再不宠程燃也会为了维护霍家的颜面，给冯家一点颜色瞧瞧。
“冯小姐与你开玩笑呢。”钟雯恰好在此时出来打了个圆场。
“我也是啊。”程燃面笑心不笑，诧异着钟雯怎么会替自己说话。
下一秒，霍景城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悠悠地说着，“你这性子一向软弱，今天到时难得的替自己据理力争。”
“程小姐哪里软弱，只不过平日里有哥哥罩着，什么都不用想，你看，她刚才脾气不是挺大的，以后用不了你这个当哥哥的保护了。”钟雯笑着起身，站在了霍景城的身边。
二人看起来格外般配。
冯佳佳看到霍景城，好半晌身子都是僵的。
她倒也是个能屈能伸的性格，转眼间就陪着笑脸，“刚才不过是开个玩笑，我嘴**了而已，燃儿别生气。”
程燃目光悠悠地看着冯佳佳，原本绷着的脸突然挤出了一丝笑容，“我也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
刚才的矛盾就算是这样化解了。
程燃坐在那里突然燃起了一丝悲悯之心。
冯佳佳没了自己可利用的价值，被官家说抛弃就抛弃。
霍景城哪怕不喜欢钟雯，到最后也会因为钟家的势力善待钟雯。
可她呢？
一旦被人扒出来跟了霍景城，她面对的何止是今日的奚落。
别说体面的日子，恐怕以钟雯那瑕疵必报的性子绝不会容忍她苟活。
程燃不敢再接着想下去
四肢都漫着冰凉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