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知,你与外人勾结,背叛师门,就不怕被天下人得而诛之!”只听得罗鹤道长厉声怒喝道。
我暗吃一惊,心说难道这“李师弟”是茅山的?
“是龙虎山的李行知?”宋筹和徐虎等人却是纷纷大吃了一惊。
我心中暗想,原来是龙虎山的,那就是许崇山的真师弟了。
雾气中一阵翻腾,就听曹凌霄笑道,“李天师此举,那是顺应天命,又何来背叛师门之说?道门不死,世间不得安宁,李天师已经给诸位做了表率,诸位应该好好想想。”
“**表率!”罗鹤道长怒骂道,“要不是这姓李的背后偷袭,哪轮得到你们这群跳梁小丑在此蹦跶!”
“李天师背叛道门了,不可能吧?”陈城等人一阵惊呼。
不过这样倒是说得过去了,难怪道门这边出动了如此阵容还陷入了困境,原来是有人窝里反,在最关键时刻偷袭众人,以至于道门这边功败垂成。
“快走!”宋筹走在前头,带着我们接连转过几个方位。
雾气中传来的声音越发清晰,如同只是一墙之隔,只听许崇山沙哑着声音道,“李师弟,此时回头是岸,还来得及……”
话还没说完,就被那李行知冷冰冰地打断,“师兄,我看回头是岸的应该是你才对!”
“你从小在龙虎山长大,师门有亏待与你?”许崇山问道。
“不曾。”李行知淡淡道。
许崇山道,“那你……”说到这里,大概是牵动伤口,连着剧咳了几声。
“师兄是否想说我忘恩负义?”李行知将话接了过去,声音古井无波。
“你能在龙虎山长大,那就是缘分,也无所谓恩义,只是师兄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何也这么做,不如你说一说,让师兄……咳咳,死也死个明白。”许崇山的声音虽然沙哑,但是听着异常平静。
那李行知似乎沉默了片刻,突然冷笑了一声道,“我想问问师兄,我哥去哪了?”
“你说什么?”原本极为淡定的许崇山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居然大吃了一惊。
“我想问问师兄,问问龙虎山那些人,我哥去哪了?”李行知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骤然炸响,在雾气中翻翻滚滚,回荡不休。
“他哥是谁?”陈城等人骇然问道。
我见宋筹和徐虎二人脸色变了变,但没有解释什么,说道,“咱们加紧破阵!”
“你……”只听许崇山只说了一个字,不禁又接连咳嗽起来,显然心绪异常激动。
“说啊,我哥去哪了?”李行知的声音却是压迫感十足,如同一柄巨锤从空中砸下。
“李师弟,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只听到许崇山沙哑的声音响起,但他重伤之余,声音却是被李行知给压了下去,听得模糊不清。
“自今日起,道门已死!”李行知的声音滚滚而出,直冲天际。
“阴神灵武,护我真土……”
“红灵老母,大慈大悲……”
“大黑佛眼,普渡慈航……”
……
又是一阵吟诵之声,山呼海啸般奔涌而起。
就在这时,我们一行人接连转过几个方位,突然间前方雾气急速翻腾,如同沸腾了一般。
“成了!”宋筹喜道,带着我们疾行一阵。
只觉地面猛地巨震一下,眼前摇晃,骤然间如同破开了一层窗户纸,前方雾气散开,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宋筹和徐虎二人率先进入,我等紧随其后,只听那阵阵吟诵之声越发清晰,如同潮水般灌入我们耳中。
我们疾行一阵,骤然间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窟。
在洞窟的正中央,聚集了一群人,一前一后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拨。
双方加起来少说也有数百人,但在这洞窟之中,却只是占了一小块地方,也足以看出这洞窟之大。
这两拨人中,靠前的一拨明显人数众多,而另一拨人则是或坐或立,甚至还有卧倒在地的,人数也要少得多。
我们刚一赶到,里面的人就已经有所察觉,只听在山呼海啸般的诵祷声中,一个女子的笑声清晰地传了过来,“又有客人到了。”
这声音的主人,正是曹凌霄。
我循声看去,只见靠前的那一大群人中,又分成五个阵营,每个阵营都是旗帜招展,旗帜下方各自摆着一张石椅。
这五张椅子上,分别坐着五个人。
从左往右起,最左边的一张椅子上坐着个女子,身上穿了藏蓝色的粗布衣服,但从头到脚却是挂满了银饰。
双脚却是光着,没有穿鞋,脚踝上戴着两个银环。
不过更加惹人注目的是,这女人的脸上、脖颈上,但凡是露在衣服外面的地方,都能看到肌肤上纹着一朵朵黑色的莲花,向着全身蔓延开来。
在这女人身后的旗帜上,也看到了不同的黑色莲花。
我心中冒出一个念头,估计这就是所谓的黑莲宗。
再往右第二张椅子上,坐着一个面目阴沉的黑脸大汉,身材魁梧,如同一只黑熊,甚至连那张石椅都快容纳不下他。
听他刚才冷笑了一声,笑声极为尖锐,听着有些耳熟,应该就是被曹凌霄称之为“屠教主”的人。
再往右正中间那张椅子上,坐着一个美貌的白衣女子,眼波流转,笑吟吟地朝着我们看了一眼,正是那曹凌霄。
靠着曹凌霄的第四张椅子上,却是坐着一个灰袍道士,看上去也就四十来岁,相貌英俊,气度不凡。
如果要单说样貌的话,这道士和我假冒的青城大师兄,可以算得上是不分轩轾。
只不过那位青城大师兄一双桃花眼,更招女人一些,而眼前这道士,则是更加的英气。
只是他眼睛微眯,阴沉着一张脸,身上就又平添了几分戾气。
不用说,这人应该就是叛出龙虎山的李行知了。
而这第五张椅子上坐的人,却是让我心头一跳。
这是个身披黑色僧袍的和尚,左手上捏着一串佛珠,单手合十,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但看不清他的样貌,因为这人头上套着一个银色的骷髅头。
这骷髅头是由某种金属打造而成,做成了一个头套,将那和尚的脑袋包裹在里面,只露出一双眼睛。
当时在祝家堡的时候,潘荣的爷爷潘子美也被锁了一个头套,但我看到这个和尚的第一念头,不是想到潘老爷子,而是想到了曾经在金家后院住过好几年的那个和尚。
六慧灵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