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折磨
是否撞了鬼,沈雨桐和室友不清楚,她都不清楚是咋跑回的寝室。
只记得回来后连鞋都跑飞了,进门后将柜子桌子椅子被子都挡在门口和窗内,包括在被子里熟睡的另一位室友。
睡肯定是睡不着的。
俩人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另外一名室友不明所以,稀里糊涂被吵醒倒没发怒,毕竟看到俩同学的脸色就知道是不寻常。
等大致询问咋回事后,自然变成三人瑟瑟发抖。
原本是起夜上茅房,现在别说尿尿了,连个屁也不敢放,连连祈祷着赶紧亮天。
就这样,在惊魂一夜后终于熬到了鸡叫声传来。
但仨人还不敢乱动,直到老师发现仨人没来上课后派个同学前来查看,至此仨人才敢动弹开门。
究竟有多后怕,只有当事人最是清楚。
待到第七天夜半子时,又扛不住了,仨姑娘坐在床头旁就进入了梦乡。
这夜沈雨桐倒是没啥事。
但!
当油灯彻底熄灭的刹那。
可女孩子哪能天天熬大夜?再者白天学业不少,加上受到惊吓,熬了几天自然熬不住。
说是捣鼓,其实就是用手去拍。
三人刚盖上被子,猛然被一股大力扯住脚踝,三人全部从床上摔倒在地。
无需看清,她就知道摸到的是啥。
灯泡!
出事的都是女学生,不去女生宿舍的话还真没法调查。
没办法,又是一夜未合眼。
还别说,连续几天都无事发生。
出事的是两位室友。
等俩室友被惊醒的刹那,被子却落了下来,仿佛啥也没有没发生一样。
别看现在各路女大学生很多被军阀收为姨太太,但人家是军阀。
表面上说着要摒弃糟粕,背地里恨不得天天找人做圈财,身体诚实的很。
最怕的事人为。
不只是哭了多久,还是这半个月来精神与肉体上都太累太累,姑娘们稀里糊涂的睡着了。
另一个紧紧抓着被子捂着胸口缩在墙角,用她的话说,刚才感觉到有张嘴在(自己脑补,狗币不让写)。
门风这种东西,想败很简单,想积攒却需要一代甚至几代人的努力。
所以即便害怕也只能咬牙挺着,希望真的只是错觉或是运气太差。
人能否操纵得了邪祟,当初在李家老宅已经看得很明白了,豆苗侄女差点被祸祸死。
按道理,多次目击很难说是巧合。
事情大致经过已经听明白了,只是太过主观和片面,除了知道闹鬼以外,其余没多少有用的线索。
得。
到第十三天的时候总算能睡个安稳觉,精神恢复了一些。
当绝望后有了希望又再次陷入绝望时,个中滋味往往更加刻骨铭心。
吕合金也给出自己的意见,“学校的邪乎事最早能追溯到二十天前,由中可见沈姑娘并非第一个撞鬼的,那不妨大胆猜测下,其根源也并非出自沈姑娘身上,从这点出发,我觉得李兄弟能稍微放下点心了。”
当人的防备心理懈怠后,普遍是一泻千里。
姑娘们的动作戛然而止,全都脸色发青娇躯颤抖。
其中一个睡的正香时,突然感到后脑勺有些疼痛,被疼醒后她下意识摸了摸脑袋,岂料在昏暗中摸到个圆圆的光滑物件,还有些温热。
接触了这么久,还是首次见小李子发脾气,估摸着负责沈雨桐的老师挺不是个东西,亦或是老师不知道沈雨桐有个第一旅的上尉连长爷们儿。
实在没办法,第七天她们趁着午休时强忍着不补觉,而是结伴去教堂请十字架,死马当活马医。
所谓绝望,或许就是这般了吧。
那夜只是噩梦的开始。
甭管尖叫是不是女人的被动技能,反正现在管用就成。
老康沉吟片刻后说道:“不错,今夜天色已晚,弟妹又不在校区可以松口气,不急于一时,哦对了还有一点,我们几个糙汉不是学生,没办法堂而皇之的进入校区,即便晚上偷摸进去,被发现了少不得麻烦缠身,这样,小李子你有没有办法给我们弄个身份,能方便进学校,最好校区任何地方都畅通无阻的,否则女宿舍真没法进啊。”
姑娘们都被折腾疯了。
是自己这种自以为觉醒了的学生。
油灯开始闪烁起来。
有人故意针对她。
现如今炎黄的高级学府有一个算一个,哪个敢请这帮人做事?分分钟被视为愚昧糟粕的培养皿,只是挂着科学进步的外衣罢了。
虽说奉天城的发电量有数千千瓦,涵盖近百平方公里,但学校这种地方,还是能省就省。
却没注意到,挂在门上的银质十字架,背面已经悄然发黑,等第十四天夜的时候,十字架背面已经彻底黑掉,连带着挂绳都出现许多肉眼难见的裂缝,但正面根本看不出异样。
第三晚依旧如此。
夜。
结果很遗憾,老师是个留学深造归来的华侨,哪里信这玩意儿?权当做是仨人睡过头的托词,说即便真的怕鬼,就去奉天城内的教堂请几个十字架,有渠道,能打八折。
第二晚,沈雨桐等人一宿没睡,为了抵抗困意打了好久的扑克牌,等到了白天课间时才抓紧时间补觉。
“今夜没有。”李晚菘冷笑道:“我知道事情经过后便跟她一起回了学校,她抹不开,老子可不怕,直接把枪拍在她老师桌上,今晚如论如何也不回学校,我让她住我军官宿舍了,一会我还得回去陪她。”
当初哥俩去大青楼的事他就在外边候着,虽不清楚具体经过,可明白老帅找哥俩绝不是单纯的褒奖一番。
油灯闪烁的光亮越来越暗。
“对啊。”老康恍然大悟,心想有老帅这成关系,价值连城的军火都能搞定,更何况几个临时身份了。
小李子翻了翻白眼,“哥,这事还用得着我么?你和三元是进过帅府大青楼的人,想弄个身份还不是手到擒来?让我四叔去传个话不就得了,保准校区内畅通无阻,谁也不敢拦。”
当她们即将嫌弃被子的时候。
赵三元竖起大拇指,“就该这么干,但治标不治本,总躲着不是个事,况且嫂子还没过门,容易授人口柄。”
外传来一阵阵的嬉笑和拍手声!
清晰到仿佛被子外围了好多好多的.人!?
油灯被三个人六只手给拍来拍去,虽然还在闪烁着,但至少没有彻底熄灭。
也没做啥缺德事,咋就被鬼给缠上了?
就算棒小伙子也经不起这么祸祸。
万幸的是,赵三元等人刚刚回到奉天不久,术业有专攻,这事必须得让专业团队出马。
可与赵三元等人相交,经历了一件又一件邪乎事后,他百分百相信这人世间有太多常人无法理解的存在。
一阵凉意让沈雨桐悠悠转醒。
仨姑娘一边在被窝里相互哭诉,一边念阿弥陀佛无量天尊哈利路亚。
仨姑娘战战兢兢的将床合到一起,蒙上三层被子,然后点上油灯在被窝里各自干瞪眼。
沈雨桐等人的遭遇没有得到重视,总不能报警吧?又不是谁家都是本地的,贸然请假回家,会涉及到方方面面。
看着被窝里熄灭的油灯,沈雨桐明白再继续下去,不被吓死也得被活活猝死。
能做的,只有无助的哭泣。
“不太好说。”老康摇了摇头,“首先能确定的是东北大学女声宿舍确实不正常,倘若只有一两例就罢了,可用弟妹的话说,近半女学生都遇到了撞鬼事件,不过信息太少了,没法确定到底是啥鬼东西。”
鬼?
哪有鬼?
怕不是色鬼吧。
“各位兄弟,事大概就是这么个事.唉,如果我要有丁点办法肯定不想麻烦几位,我知道你们刚回来没几天,可.可我真没招了,今天我看到雨桐的时候差点都没认出来,憔悴的毫无人色,再这么下去,她只有退学这一步走了.”
近日来所有的疲惫如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几乎是倒床就睡。
话糙理不糙。
事来的是急了点,可事关小李子,不管未来叫嫂子叫弟妹,那都是自家的事,必须得管。
即便是鬼,也得讲道理吧?
而这种时候最怕什么?
最怕黑暗。
而除了沈雨桐等人,类似‘报告’最近时有发生,住校的女生们有好几拨说自己半夜看到了鬼。
可学校高层基本没啥反应。
男生集体破大防。
对于常人来说,人家是高不可攀的进步女青年,校区哪能随便让糙汉接触?那不是给自家学校掉价嘛。
又是一夜未眠。
赵三元问道:“嫂子现在回去了没?现在都快子时了,再碰到邪乎事岂不是很糟糕?”
老康和秀才深以为然。
混乱中她们发现,银质十字架不知何时变得乌漆嘛黑掉落在地,摔的粉碎。
因为是丑时,宿舍早已熄灯,要想有亮光的话只能用油灯或是蜡烛。
愚昧的不是那些没文化的老百姓。
在无助的她们看来,能与外界多一层阻挡都是好的,恨不得将校区所有的被子都蒙上。
进而出台新校规,住校的男生在戌时后不得擅自离开教学楼,要方便,用夜壶。
如此恐怖场面,沈雨桐被吓得连连尖叫。
她们已经喊不出来了,这些天下来嗓子早就嘶哑难以发声。
眼看着要再次陷入黑暗,仨姑娘都慌了,赶忙去鼓捣油灯,可姑娘们并不擅长这方面。
去到教室,沈雨桐要将昨夜发生的事报告。
虽没有看到,但俩室友听闻后都深信不疑。
赵三元点上根烟,靠在椅子上吐着烟圈。
如果闹鬼的事传了出去,甚至是找些和尚道士来作法,那东北大学的招牌算是彻底砸了。
言归正传。
仨姑娘已经被折磨到快要彻底疯掉,她们都选择不管不顾,哪怕事后被责罚,今夜也必须逃离校区。
这年头,谁敢惹军官啊?
然而还真错怪了校方高层。
东北大学作为近年来炎黄最炙手可热的大学,是新文化的领头者之一,主打的是拥抱科学,知识救国,必须摒弃一切糟粕和封建思想。
如果是两年前,李晚菘肯定当女票是脑子进水了。
啪啪——!
毫无预兆的在油灯上方拍手两次!
她们明白,那双手绝对不是彼此的,而且三层被子裹的严严实实,边缘连个缝隙都没有漏。
当领导的谁也不傻,不是没当回事,而是涉及到原则问题。
现在听吕秀才的话后,心里的大石算落下了一半,也只是一半。
第四晚,几个姑娘实在没办法,想着连续几天都没事,可能真的不会再撞鬼了,便鼓起勇气各自回床睡觉。
谁的手!?
等醒来时,已经是次日天明。
只是李晚菘被人也没啥办法,总不能端着机关枪在寝室门口站岗吧?火器能杀人又不能杀鬼,这一点他早就明白了。
嗷的一嗓子过后。
名声对姑娘很重要,对南方也同样重要。
作为新青年,又是女大学生,她们对鬼神一类的东西向来敬而远之,可真正切身经历了后才明白以往有多无知。
李晚菘连连叹息,他确实是不想麻烦兄弟们。
确实,李晚菘听到这番话后大松口气,他真怕鬼东西针对沈雨桐,但这还不是最害怕的。
至此,她们再没有勇气去离开被窝。
正当她们拍打时,突然多出一双手!
贴在天花板上的室友重重落在床上,疼的脸都白了。
因为他们虽听说最近校区里好像闹邪乎事,但奇怪的是男生谁也没碰到过,连打更大爷都没有,目击的都是女生。
也不知过了多久。
自己正倒贴在天花板上!
更诡异的是,她看到室友的被窝里有啥东西在动,还发出诡异的吸嗦声!
尖叫免不了的。
第六天**着没睡。
心态处于崩溃的边缘。
“老康,秀才,你们咋看?”
但现实很残酷。
眼睛刚眯条缝就骤然睁大!
她看到自己的被子漂浮在半空中,诡异的给自己扇风。
离谱么?
确实很离谱。
好像民国之后,师生间的信任问题越来越明显。
随后她连假都没请,直接找到了男友李晚菘,将发生的一切全盘托出,因她太累太委屈了,大多时候都是在哭,李晚菘来来回回听了十几遍才大概明白咋回事。
哪怕领导们私下里最信这方面,可没有谁敢放在明面上。
毕竟东北大学算是奉系的脸面之一,事真闹大了,老帅面子上绝对挂不住,所以他老人家知晓情况后肯定举双手赞成,想尽办法从快解决。
赵三元心里也有了底,如此一来今夜养精蓄锐,等明天吃饱喝足后就去东北大学踩踩盘子,看到底咋回事。
“先说好啊,可不能落下我。”吕秀才生怕被区别对待,赶忙说道:“多个人就多分把握,再说你们这方面经验都比我足,机会难得必须带带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