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马旦?
陆星有些诧异的扫了一眼池越衫的脸。
在接到池越衫单子的时候,他还特意去恶补了一下戏曲知识。
真别说。
有些戏曲唱段比rap还有节奏感,特别有意思。
不过陆星也知道了。
学唱戏挺受罪的。
学刀马旦和武旦,就是受罪中的受罪。
只要是从戏校里出来的。
不这边骨折一下,那边腰伤一下都不好意思说。
就算这样。
能坚持到最后的也是少之又少。
面前的池越衫面对观众一向是走青衣路线的,端庄清冷。
没想到啊。
池越衫这么柔柔弱弱的外表之下,还挺能吃苦的。
陆星缓缓的竖起来了大拇指。
正当池越衫眨眨眼睛,满含期待的等待着陆星夸奖的时候。
陆星突然说道:“牛逼!!!”
池越衫:......
你你你!
谁准你说牛逼两个字的!
啊啊啊啊!
这么好的氛围,这么好的氛围,你居然说这两个字!
池越衫清冷的面具首接破防,想骂陆星又没舍得骂,到最后也就说了句:“你这人说话真是......”
陆星挑眉,笑着说道。
“你不爱听啊,你不爱听那我就不说了。”
“诶别......嘶。”
池越衫攥紧了陆星的手腕,腰部瞬间传来阵阵疼痛。
以前无数个夜里她都被这个腰伤折磨的流泪。
但是现在,池越衫突然觉得她好感谢自己的这顿腰痛。
不然的话,她似乎也没有机会遇到陆星了。
这难道就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吗?
池越衫悟了!
“你慢点啊。”
陆星赶紧扶住了池越衫,他没想到池越衫的腰伤这么严重?
他刚才还以为池越衫在夸大......
唉,他太刻板印象了,要好好反省一下。
不然以后照顾客户的时候,可能也会出现相似的问题。
一个时时刻刻的懂得进步的职业舔狗,才不会被时代的浪潮抛下,才能在时代的大船上乘风破浪!
恩!
燃起来了!
燃什么也不知道,先燃了再说!
池越衫腰痛的厉害,借着这个机会,她轻轻地靠在了陆星的肩头,她不敢太过分。
感受到陆星的胳膊在虚虚的圈着自己,池越衫心里发笑。
陆星比她想的更纯情,连碰她都不敢碰结实了。
要是换个人,估计脸都不要了。
池越衫强忍着腰痛,一把拽住了陆星虚扶的手,把他的手结结实实的按在了自己的腰间。
陆星惊了。
池越衫靠在他的怀里,目光潋滟的抬眸,轻笑道:“我让你扶。”
陆星移开了视线。
术业有专攻,他承认池越衫在艺术造诣上真是耗有实力!
“你师傅当初教你唱戏的时候,估计没想到你会用在这儿。”
理想的池越衫:戏台上意气风发,唱到尽兴。
实际的池越衫:眼波流转之间感情全冲给陆星了。
池越衫咬紧牙忍着腰痛,强行露出一抹极具破碎感的笑容。
她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陆星的肩头,尾音上扬。
“那你觉得有用吗?”
陆星沉默片刻,伸手扣住了池越衫不老实的手:“没用。”
好吧。
池越衫叹了口气,陆星这个人的心房比她想象的还要高。
按照她的条件,不论遇到任何心墙高筑的人,她都能轻易解决。
即使是那种极其冷漠的人,她最多不过是跳起来够一够,依旧能轻松拿捏。
可是陆星不行。
从站在陆星面前的那一刻,她心动了,那一切就完蛋了。
更何况。
陆星比她遇到的任何人都棘手,他不是心墙高筑,他是一片寂静宽广的海域。
丢一颗石头进去,石沉大海,连一丝涟漪都不会有。
池越衫叹口气,突然真的有点难过了。
她没办法搞懂陆星,却被陆星搞了个底朝天。
在陆星面前装委屈,他又不吃这一套。
给陆星首白的赚钱,他又不收回头客。
努力的给他发消息,他就全当没有看到。
池越衫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或许。
试着坦诚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我能跟你说说话吗?”
陆星点了点头。
“你说。”
**!
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他的情报会出现错误!
太可恶了!
他的职业生涯兢兢业业,居然会出现这种大错!
太可恶了!
池越衫轻轻靠在陆星的怀里,慢慢的说道。
“我九岁就被送进戏校了,那个时候天不亮,我就要去练功,就那么点的小人儿,跟面团似的,被折磨的不**样。”
“以前跟我一起在戏校的有七个朋友,第一年就走了三个,第二年又走了三个,在戏校那么多年,身边人来人往的,似乎只有我坚持到了最后。”
“她们放弃之后,也都笑我,说我走了一条根本没有未来的路,京剧马上就会消亡的,我的坚持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可我喜欢啊,我喜欢唱戏。”
“戏词多美啊,多好啊,她们说我弱,说我胆小,可我就要学最苦的刀马旦,我就要咬牙坚持到最后。”
“我马上就要成功了,可我摔下去了,腰也裂了,我再也没办法成为刀马旦了,后来去查事故原因,是我的道具......被动了。”
陆星眼神里闪过了诧异,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学校就是一个小社会。
总有一些人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被排挤被歧视。
有的时候,太过努力,也会被阴阳怪气的。
只是陆星没有想到。
在道具上做手脚,这能算是在霸凌了吧?
怪不得戏校那里没有传出来池越衫学过刀马旦的风声。
不然的话。
问起来转行原因,也不好解释。
毕竟。
比起来替学生做主,戏校更想要的是风平浪静。
陆星叹口气。
“没关系,他们都瞧不起你,可你偏偏最争气。”
“别哭了,人家一会儿就要骂我渣男了。”
池越衫眼角含泪,听到陆星的话璨然一笑。
她不安的攥紧了陆星的胳膊,跟以前在演戏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
“所以......”
“那天在雨里我看到了你,你的眼神太安静和清澈,我,我想看看你是不是心里也是这样的,我也想看看你能不能坚持下去,就像......我一样。”
池越衫低垂着眼睛,声音发哑。
“对不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