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药实在没有预料到这让她去渝州赈灾的人,竟然是五皇子这个家伙。
她和他分明是一边的,虽然她心里不怎么认可五皇子这人,但明面上至少他们还是一条船上的人。
如今她被五皇子推去渝州赈灾,这不直接给三皇子送上了个把柄。
三皇子说这话的意思显然也是想要挑拨离间她跟五皇子。
云药心里轻哼了一声,其实也不需要他这般费心,她与五皇子本就是面和心不和。
她勾了勾唇角,从容道:“原是如此,看来臣妇得罪了五殿下。”
三皇子见状只觉得有些好奇和兴趣,“难道你就不生气?”
“毕竟前不久,你还帮着我那五皇弟一起对付本殿下,那手段可真是打得本殿下一个措手不及。”
云药:“……”
这三皇子说话可真是毫不掩饰的直白。
云药轻咳了一声,掩饰地笑了笑,“说来也是奇怪,五皇子殿下似乎对臣妇有些不满,但臣妇确实不知哪里做错了。”
“至于对付三皇子一事,那便是错了,臣妇只是见不得百姓受苦,自然是帮着楚知县伸冤。”
“若是殿下有心,看到渝州百姓所受之苦,想来也能明白臣妇的苦心。”
云药说着停顿了一下,“说来也是见不得穷苦之人身陷囹圄,只是想出手帮一帮无权无势的人罢了。”
三皇子深深地看了云药一眼,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云药想要探究,但是他的神色很快便收敛了去。
这让她很是不安,这三皇子看起来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啊。
“不管如何,你是五皇子的人也好,是别的人也好,这对本殿下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他放下茶盏,看着云药的眼神满是赞赏,“你倒是个不错的,利用朝臣募捐,让那群只进不出的狗东西,掏出如此大一笔赈灾银,确实有些手段。”
“只要你和本殿一同去渝州好好地办差事,也算是真真正正地为老百姓们做了实事了。”
云药有些诧异地看向三皇子,她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竟然会听到这三皇子说出这样一番令她震惊的言论。
他这话里的意思,竟然是赞赏她逼朝臣掏钱?
三皇子自然也感受到云药的疑惑和不解,他淡然一笑也不解释。
只道:“你且安心便是,本殿还能告诉你一桩好消息,此行你要去渝州赈灾,虽说是五皇弟举荐,但是却是圣上亲口应下的,想必安定侯不久也会回来了。”
云药猛地一惊,问道:“三皇子为何如此肯定?”
莫不是赵墨山区江南剿匪,他在里面插手了?
她的心里随之跟着沉了沉。
三皇子神秘莫测地笑了笑,“本殿的父皇有个习惯,那便是行事喜欢一松一紧。”
“安定侯此番在江南早已传来了喜报,剿匪成功,而你又因在民间颇有名声,受百姓爱戴,马上又要去渝州赈灾,如此一来,你们这安定侯府便都有了‘喜讯’,有时候身为臣子功绩太多,可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云药不知三皇子所言是真是假,这话分明是要逼着她自己退出赈灾一事。
拿圣上对赵墨山和她生了忌惮之心,作为威胁,其中怕是有诈。
且不说渝州之事于公于私她都理应前往,都是为了百姓,还有便是圣上已经下了圣旨,她若是在这个时候违抗,这不是伸着脖子给圣上砍脑袋吗?
云药思及此处,便察觉到三皇子的心思了。
她轻笑了下,一副听不懂的模样,“无论如何,既然圣上说让去,臣妇定然不负使命!”
三皇子没想到云药是这么地油盐不进,他便不再说什么,挥了挥手让她离开。
云药很是守礼地行礼,还留下了一个食盒。
三皇子看了一眼,等她走后才打开来看,发现里面有一道菜。
“她为何送本殿下一道菜?”
看着里面的菜拧了拧眉。
随从忙道:“此事说来也怪,请安定侯夫人来的时候,她府上正摆了一桌子饭菜,她随奴才来时,便端了这道菜说是要送与殿下尝尝侯府的手艺,旁的也没说。”
三皇子忽然觉得云药这人有些意思,指了指食盒里面的菜道:“这豆腐上撒了些小葱,这是什么意思?”
他低头看了看,皱着眉头有些不解。
但这道菜很是**,香气都飘了出来,三皇子不自觉咽了下口水。
三皇子幕僚从后屋出来,看到云药送的这道菜,眼底泛起一抹笑意。
“殿下这白嫩嫩的豆腐上,撒了些许青色的小葱,这可不是取其清白的意思?”
“看来那安定侯夫人也是个极为聪明之人,想要证明自己与五皇子之间的清白,盼着殿下不要为难她才是。”
三皇子往日脸上的嚣张跋扈全然不见,闪过一抹兴味的笑容。
“若是她能不与本殿为敌,安分守己,自然不会拿她如何。”
云药回安定侯府之后,没想到赵墨山比她想象的还要快就回来了。
他身上还穿着铠甲,一见她便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抱住,头埋在她的颈间蹭了蹭。
声音低沉地问道:“这些时**可还好?”
他顿了顿才又问:“小玉和家里都还好?”
云药从他压抑着的激动话语里,听出了他对自己的想念,她用力地回抱着赵墨山,轻声回他:“一切都很好,我很好,小玉也好,家里也好,你呢?”
“你骗我。”
赵墨山忽然松开她,向来冰冷的眼眸里,掩饰不住的担忧,多了许多红血丝。
“部下写了信来,我知道刚走你便遇到了流匪,其中危险,你竟然连半个字都不肯同我吐露。”
他的大掌扶了扶云药的额角,指腹轻轻地揉捻着,像是在确认她是否真的安好。
云药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他,只轻声道:“你莫要担心,事情都解决了,我的运气不错,家里没有出事。”
她说着便想岔开话题,“说来这回小玉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他长大了许多,在匪乱中也能独当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