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方只是瞅了一眼‘装神弄鬼’的法师,就从腰间拔出了胜利海帕枪,喝道:“马上把吹笛子的人找出来。”
“明白!”
队员们跟着拔枪,然后迈开双腿,飞奔向笛声传来的方向,可还没跑几步呢,前方的笛声突然消失了,然后自身后响起,让队员们不由得停下来,扭头看了眼身后,听着一般无二的笛声,最终齐刷刷的将目光转向了宗方。
宗方脸色平静如水,看不出一点的情绪,没有过多的犹豫,直接说道:“大古和丽娜留下,新城、堀井跟我来。”
“明白!”
宗方的新指令刚下达,队员们正要执行,后方的笛声也消失了,然后在左手边响起,并且听起来比前两次的距离更远了点。
队员们更要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面面相觑,这又该去哪追?
宗方没有妄动,而是抬手按了下头盔的按钮,道:“野瑞,能定位笛声位置吗?”
“我试试。”野瑞当即开始敲击键盘,利用胜利队现场的仪器设备,确定被称之为奥比克索命笛音的吹奏位置,以找出‘装神弄鬼’的人。
虽然奥比克的故事神乎其神,讲的有鼻子有眼,但对常年接触各种尖端科学的TPC来说,没多少人觉得是妖魔鬼怪在作祟,哪怕是亲眼见过或者知道宿那鬼,但大都认为那是类似于万圣节魔女的某种奇异的生物。
所以在看完有关奥比克的资料后,胜利队猜测可能是宇宙人或者异次元人在作怪,只有新城坚定的认为凶手是他小时候听爷爷讲过的奥比克,堀井则立刻讲了个‘遇到奥比克绝不能回头,否则会被吃掉’的源自奶奶的恐怖故事。
很快,在TPC强大的科技实力下,野瑞完成了对笛声源头的定位,将其标注在了地图上,让人一眼就能知道笛声此时在哪里,可这并没有让胜利队能马上行动,因为地图上的红点在不断的变幻着,一会在这,一会在哪,眨眼间就到了几条街外,再听不到那并不悦耳的笛声了。
“这是什么呀?”新城一脸的懵,问道:“野瑞,你的地图出问题了。”
“绝不可能,”野瑞立刻反驳,可以质疑他的能力,但不能质疑他的电脑技术,但看着满地图乱跑的红点,也是摸不着头脑,快速检查了一遍,道:“程序没有问题,我想应该是声源在快速的移动。”
居间惠立刻想到了彦野町提交的卷宗上,那些自称遇到奥比克的市民和警员,都在极短的时间内,毫无线索的被送到了很远的地方,现在看来,‘奥比克’拥有类似瞬间移动的能力。
宗方也认同居间惠的猜想,没有徒劳的去追不停移动的笛声源头,而是让野瑞把每一次移动后的点记录在地图上,队员们分头去这些点勘察,只有收集到足够多的线索,才能找出笛声移动的规律,然后制定详细的计划。
大古和丽娜,新城和堀井,两两组队分头行动,而宗方却将胜利海帕枪插回腰间的枪套,迈步走向了那个还站在‘阵’中的法师,先双手合十行了一礼,随后问道:“敢问法师,能告知我们一些有关奥比克的事情吗?”
老狸猫在宗方过来时就有些怀揣不安,若非还想要这个身份,更想要彦野町许诺的那笔钱,恐怕他早已经溜了,别看胜利队对怪兽和宇宙人的战绩不怎么样,但的确是这个星球上最强大的队伍,对他们这些异类的威慑力还是很大的。
听到宗方问的是奥比克的事情,老狸猫赶忙回了一礼,随后面色沉静,用他一贯悲天悯人的语气说道:“奥比克啊,唉,其实他也是个可怜人啊。”
“愿闻其详!”
在老狸猫抱着‘死道友不死贫僧’的精神,将一些无关紧要的奥比克的身世、背景及目前处境告知宗方时,奥比克还在黄昏中,耗费着宝贵的‘魂’,不断的转移自己,将他的笛声传遍彦野町,让每个人都能
听到。
这让他感觉仿佛活回到了过去,在落日余晖中,坐在村头石桥的老树上,吹奏着长笛,悠扬的笛声,飘荡在青山绿水、良田屋舍之之间,告知人们黑夜的到来,让大家结束一天的劳作,走在田间地头,蹚过冰凉的小溪,升起了袅袅炊烟,亮起来星星点点的灯火。
那时候的夜晚是多么的安宁,只有虫鸣、蛙叫、狗吠、鸡啼,待到茅草屋的灯火熄灭,四下就陷入到黑暗之中,只余繁星皓月,给大地带来些许的光亮,而这也是奥比克外出游玩的时候。
可现在,城市的灯光彻夜明亮,人类用电力点亮了黑夜,再找寻不到真正的夜晚,也让奥比克再无法像过去那样,能在夜间自由自在的走,甚至连栖身之地都没有了。
奥比克吹奏着独属于他的乐章,这是彦野村黄昏的‘钟声’,每当他吹奏起笛子,就会有大胆的孩子聚集在数下,睁着大眼睛,望着空荡荡的树杈,还有调皮的孩子,总想爬上去看看,然后被收工的大人们拎着耳朵拽回家。
那时候多么的快乐,村民也没有畏惧他,大家和谐相处着,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再无法自由在夜间走动,再没人听他的乐曲,再看不到良田、美池、屋舍、溪流...
悠扬的笛声中,让奥比克脑海里那早已消逝了的村庄,在记忆里愈发的清晰,眼前仿佛浮现出高高的瞭望塔、大大的莲藕池、长长的小溪,还有成片的良田、俨然的屋舍,还有在田地里劳作的大人们,和在溪水、池塘里嬉戏的孩子们,以及那颗挺拔的老树。
以往,每次想到记忆里的村庄,奥比克都会发自内心的感到愉悦,脸上都会浮现出开心的笑容,是他在孤寂的黑夜里,唯一的慰藉。
可现在却只会让他想到平静的村庄、寂静的黑夜,全都消失了,被这片城市所代替,连他也被城市挤得没有立足之地,全都是...全都是城市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