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寒,淅淅沥沥的下了半天。
雷克萨斯缓缓驶近翰林府邸,渐渐停了下来。
陆熙淡紫色连衣裙外面,套了一件秦时昱的白色衬衫,脚上踏着他44码的拖鞋,像是踩进了两只小船里。
脚底和膝盖处大大小小的划痕伤口也都擦过药,没好意思让秦时昱动手,全是她自已弄的。
从始至终,他都没问发生什么,只告诉陆熙昨天在东篱岛的事件,警察已经受理了,可能需要她随时配合调查取证。
对此时的陆熙来说,来自朋友的尊重和善意的帮忙,是不可多得的温暖。
尤其中午那碗素面,让陆熙直接夸他以后肯定是个“贤妻良母”。
解开安全带,她再次感谢。
秦时昱大手一摆,“我是为了帮秦乔的忙,你还是谢她吧。”
“秦乔她还好吧?”
“好…谈不上,就挺忙的,计划下个月月中结婚。”
“结婚?她怎么没告诉我呢?”
“可能觉得你比她惨吧!”
陆熙垂眸思忖了一会儿,“我要去陪她。”
秦时昱轻嗤,“别学逃婚那套,上天入地都给你抓回来…听见没?”
他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你今天怎么总走神?”
陆熙茫然眨了眨眼,“你说什么?”
“你听不见我说什么吗?”秦时昱反问。
“我刚才想事情来着…”
“我让你别怂恿秦乔逃婚,后果很严重!”
“哦…”
“还不下车?”
陆熙的思想陷入一片混乱和惶惑,如通被无形的纫丝缠住,梳理了许久亦理不明白。
“秦医生,你的衣服和鞋子,我会洗干净再还给你的。”
秦时昱浓眉微蹙,“你处理了吧,再清洗,也有你的味道。”
陆熙低头闻了闻,表情很是受伤,“我闻起来很臭吗?”
“不是…”秦时昱连忙解释,“你很好闻,有股栀子花的香气…”
又意识到自已说得太多,“我不喜欢栀子花。”
陆熙耸耸肩膀,“算了,我买新的还你。”
话落,她打开车门,一瘸一拐地小跑进大门。
在一片绿意盎然的园林庭院中,她就宛如一朵纯白栀子飘上枝头。
秦时昱收回目光,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哼唱着“栀子花开”,将车驶离了翰林府邸…
内院,地面凹凸不平处攒了大大小小的水坑,林妈撑伞脚步匆匆,也没在意裤腿溅上的泥水。
“哎呦小小姐你干什么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姑爷联系不上你发了好大的脾气啊!”
雨声鼓噪,陆熙将长发别于耳后,薄唇微启,“沈湛回来了?”
林妈面露焦灼之色,“书房里的东西砸了个遍,现在估计砸到客厅了!”
陆熙胸口憋闷,“砸吧,省得分割财产麻烦。”
“什么?”
她没再回答,径直走进别墅。
开门的一瞬,陆兆远收藏的一对儿元青花正好砸到了陆熙脚下。
碎片四下崩开,只差一点,就甭到了她的眼睛里。
现在,在她右眼的双眼皮褶皱处,划出一道血印。
上午的一巴掌打聋了左耳,下午右眼又差点儿失明。
沈湛啊沈湛,给我留几样好使的五官吧。
“舍得回来了?外面好玩儿吗,别的男人家里,好玩儿吗?”
沈湛缓步走来,眼中有着嗜血的寒意。
“所以,他是你离婚的底气?你很迫不及待?”
陆熙坦然以对,“既然都看见我和别的男人回了家,为什么不再细查我和他的关系呢?还有,离婚是你提的,我没有底气,更没有迫不及待。”
沈湛目光向下,看见那件不合身的宽松衬衫和男士拖鞋。
他忍不住脑补,陆熙在别的男人身下摇曳生香的媚态。
饶是他不爱,也绝不允许别人碰她!
他双手攥住衬衫衣襟,用力向两边一拉。
扣子噼里啪啦、连带着被撕碎的衬衫铺了一地狼藉,就像陆熙的尊严一样。
林妈心疼,连忙上来劝说。
还未开口,就被沈湛推向一边,“都滚出去!滚!”
随即掐住陆熙的脖子,咬着牙根儿道:“让她走,否则我不介意当着她的面**!”
陆熙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颤抖。
她看向林妈,泪光攒动的杏眼却不是在求助,而是乞求给她留些l面,“带着佣人下去吧,我和他谈谈。”
林妈记眼担心,但仍招呼着厨师和保姆,一起离开了别墅。
门关上的那一刻,沈湛的手松了力气,用指尖轻轻划过她右眼那一道血痕。
她别过头、再闭上眼的动作,她微湿的头发沾着苍白的面颊,像是燃起了一道无声的火焰,欲望从接触的瞬间迅速蔓延。
他急切地想要检查,检查面前的女人是否背叛自已。
对,还没有离婚,他只是在捍卫丈夫的权利!
他掐着她的腰往上一提,托住**,她猝不及防,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他呼吸沉重,眼中暗潮汹涌,任凭她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他将她放在落地窗前的纯白色獭兔毛地垫上,欺身上去。
她双手抵着他胸膛,泪水潺潺,“沈湛,我们谈谈。”
男人强势,捏着下巴就落了吻,空隙间,沉声开口,“先让。”
……
雨势渐大,落地窗上的雨帘盯得陆熙眼痛。
沈湛背对着她,衬衫覆盖住了他劲瘦的腰身,微微回头,一边扣着扣子一边说:“不是一直想去千音乐团吗?我和团长打过招呼,下个星期直接去报到就行了。”
陆熙肤色盛雪,趴在这獭兔毛上,竟和这抹纯白不相上下。
长发披散如瀑如墨,直达不盈一握的腰际。
她太美,即使现在脑袋空空,也不妨碍沈湛情欲再起。
“陆熙…”
这声叫得暧昧,她拉过毛毯,退到墙根下抱膝而坐。
她声音嘶哑,眼神失焦,只紧紧抱住自已,舔了舔干涩开裂的嘴唇,“现在可以谈了吗?”
沈湛蹲下身,握住她仍在颤抖的手,“不许离婚,不允许你去见别的男人,至于白芷,不用你道歉,我会赔偿。”
陆熙抬起湿漉漉的眸子,唇角讥诮一笑,“听起来像恩惠,如果我不接受呢?”
“那我就…”沈湛握住她后脖颈向前一拉。
是威胁、祈求,还是甜蜜语?
她只能感到一阵阵热气喷洒在她左耳耳鬓,却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倏地,她心脏一痛,窒息感袭来,她捂着心口不住咳嗽,口唇也变成了可怕的青紫色。
沈湛深知这是陆熙犯心脏病的症状,经历过多次紧急抢救的他虽紧张但还算理智。
给她吃了药,用毯子裹住她身l,打横抱起冲出别墅,迅速开车向恒康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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