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雀 新老板

“所以你真的不知道,他是谁?”咖啡馆里,闻俏问。

桑晚眉头蹙着,没有说话。

闻俏扶额,“星城啊,许连城的对头公司,你真的不知道?”

桑晚,“我对他的生意不了解。”

“那你完了。”闻俏说,“许连城跟陈开是生意场上的对头,互相看不顺的那种,你现在不但跑到星城去上班,还给陈开当助理,许连城知道了会发疯。”

“况且陈开要是知道,应该也不会留你吧,搞不好他怀疑你是许连城派过去的卧底。”

桑晚,“工作和私生活我不会混为一谈。”

“我知道你不会,但是别人不了解。”闻俏算得上语重心长,“我是为你好,希望许连城不要找你麻烦。”顿了顿,又说,“好不容易你这两年的日子好过了,我不想你又把他惹毛了,最后吃亏的还是你。”

“桑桑,听我的,把工作辞了吧。”

桑晚说,“我会找机会跟他说。”

“谁?许连城?”闻俏不乐观,“就算许连城不在意,但是陈开那边呢?”

桑晚问,“他是什么人?”

“你没见过他?”

桑晚摇头。

“也难怪,他这人不怎么出来,你没见过也正常。”闻俏喝了口咖啡,跟她解释,“建业陈家的小儿子,模范生,以前在英国,最近几年才刚回来。”

“他跟冯太太是亲戚,我在冯家见过他几次,不过他跟冯唐处不来,许连城他们那些人的聚会也就不喊他,所以你对他没印象。”

“但他人很厉害,星城是他自己的公司。”

桑晚有时候觉得世界很小,许多人兜兜转转还是没逃离许连城的圈。

也许禹城本身就是一个圆圈,所有的人最终都会有些牵连。

“我知道了。”她说,“我会考虑一下。”

闻俏嗯,“你要是想找工作,许连城那边你不想沾边,我就帮你问问我哥。”

桑晚摇头,“不用了,就算不去星城,我也可以找其他的。”

但就目前而言,她其实没有辞职的打算。

也许闻俏说得很有道理,但进入许连城的对手公司,对她也许不是坏事。

她也才想起来,她听过星城,也听过陈开,那天许连城在家办公,电话里提过这两个名字。

……

闻俏说陈开是个优等生,桑晚很快发现她这个说法没错。

陈开办事非常讲究效率,而且本人能力超群,讲话重视逻辑,工作要求严格。

桑晚花了一周才跟得上他的频率。

唯一不足的,大概是她泡的咖啡不太合陈开的口味,但是陈开没说,是她连续两天发现几乎没动的咖啡自己意识到的。

所以她再一次发现陈开没动那杯咖啡的时候,自己问了。

陈开从办公桌后抬起头看她。

桑晚,“……那个地方味道不对,陈总麻烦你直接跟我说。”

陈开闻言一怔,随后看了眼手边的咖啡,露出一点礼貌的笑意。

“你想多了。”他说,“不是你泡得不好,而是我最近在喝中药,不能喝。”

桑晚并不信。

陈开大概也觉得这个理由不足以让人信服,于是撸起手臂,给她看手臂上的针眼。

“我前段时间受了伤,住了几天院,中药是调理身体的。”

桑晚抿唇,“抱歉,是我误会了。”

陈开摇头,表示不介意,望着她,微微一停,又开口,“你的工作做得很好。”

“桑晚,我没有不满意。”

桑晚点了点头,说了句多谢。

办公室的门关上后,陈开停下了手里的工作。

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不禁蹙了蹙眉,但随之又露出一点笑。

他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喝到她亲自煮的咖啡,虽然煮得并不好喝。

但很难想象,那样冷冰冰的人原来也会在乎别人对她是否满意。

他一直以为她什么都不在乎的。

陈开往后一靠。

桑晚并不记得他。

也正常,毕竟他们第一次见面,她根本注意不到他。

但他记得。

他大二回国过暑假,去冯家拜访,冯太太让冯唐招待他,冯唐那天有聚会,闻言就把他带着一起。

他那天很无聊,就没拒绝。

那是他第一次参加冯唐那帮人的聚会,也是唯一一次。

地点是郊外的一个温泉会所。

应该是某人的生日,会所那天人特别多,他跟着冯唐进了屋子,里面几个沙发坐满了人。

有些他认识,有些不认识。

最中间的是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孩,表情懒懒的,冯唐跟他打招呼,喊他‘三少’。

禹城许家的三少爷,最近好像也回了国,他隐约听过这个消息,猜测这人便是许连城。

陈家虽然比不上许家的,但是两家没往来,陈开也没有要巴结攀交情的意思,许连城没有引起他的兴致,倒是他怀里的女孩,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一个很漂亮的女孩。

但是漂亮不是主因,今天在座的人每个人身边的女孩都很漂亮,但只有那个女孩没有笑。在一干喝酒嬉笑的人群里,她的冷漠太过扎眼,像个冰雕。

他想,搞不好她很快会失宠。

直到她一瓶子敲碎了许连城的脑袋。

时至今日,想到当时的场景,陈开还是忍不住露出笑意。

谁能想到,看上去那么柔软清冷的姑娘,下手会那么狠,直接让许连城流了满头血。

他那天坐得有点远,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听到人群惊呼,就看到那个许连城扯着她胳膊往外走,而她奋力挣扎。

冯唐他们没人敢劝,只有季温州在后面大喊,“连城,你要不要去医院?!”

许连城没理。

他有点为那个女孩的命运担心,毕竟许连城那种人,脾气不会好到哪里去。

以至于后来他破天荒的跟冯唐打听她是谁。

冯唐说,“许连城的金丝雀,刚养的。”

他听完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觉得可惜,也觉得遗憾。

他没想过会再见她。

毕竟时间太久,而她应该早就有了新的生活,以至于那天睁开眼的时候,以为自己在做梦。

“桑晚。”他呢喃念了一句。

原来是叫桑晚。

看起来,她脾气没怎么变,还是一样的冷淡。

陈开低眉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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