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这声势浩大的礼仪结束后,刘坤轻轻抬手,示意众人平身,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宣旨吧。”
此时,新上任的太监总管朱光,身着锦袍,手持明黄圣旨,缓步上前,他的面容虽年轻,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只见朱光缓缓展开圣旨,那圣旨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魏无疾,才德兼备,特封为秦国公,任尚书令,封邑万户;庾进,忠心耿耿,封为楚国公,任侍中,封邑万户;江湛,智勇双全,封为韩国公,任中书令,封邑万户;连城,战功赫赫,封为临川侯,任中领军,封邑万户;萧瑾言,文武双全,封为鄢陵侯,任中护军,封邑万户;薛文懿,勇猛善战,封为安陆侯,任宁远将军,封邑五千户;战英,屡建奇功,封为晋熙侯,任宁朔将军,封邑五千户。其余诸臣,亦各有封赏,钦此!”
朱光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文武百官听后,有的面露喜色,有的则眉头紧锁,心中暗自盘算着这封赏背后的深意。
萧瑾言心想,这草台班子算是搭建起来了……
随着圣旨的宣读完毕,大殿内再次陷入短暂的寂静,随后,群臣纷纷跪拜谢恩,整个乾阳殿再次被一片祥和而又暗藏锋芒的气氛所笼罩。
下朝之后,刘坤踏着晨光,步伐稳健地穿过了皇宫的重重宫门,最终来到了宏伟的宣政殿,这是皇帝专门批改奏折的地方。
阳光透过云层,斑驳地洒在刘坤龙袍的金色绣线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就在这时,魏无疾悄然出现,眼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
刘坤转过身,目光温和却带着一丝威严:“秦国公,有何要事?”
魏无疾缓缓上前几步,苍老的面容上写满了岁月的沧桑与深沉的忧虑:“老臣斗胆,欲提醒陛下,对于萧瑾言此人,需严加提防。”
刘坤闻言,眉头微蹙,不解地问道:“哦?秦国公何出此言?”
魏无疾轻叹一声,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陛下可知,萧瑾言之父萧成,现任青、徐、兖、豫四州刺史,手握三十万精兵,听调不听宣,极其嚣张。而他的独子萧瑾言,本在建康当人质,近来却意外获得五万禁军的统兵之权。试想,他们萧家一旦父子联手,其势力之盛,足以撼动朝纲。若他们心生不轨,谋反之心一起,后果不堪设想啊!”
刘坤听后,脸色微变,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自己刚刚给了萧瑾言中护军一职,让其统领建康外城五万禁军,是否太过草率了?
可是,人家萧瑾言刚刚缴了韩秀的兵权,平息祸乱,立下大功,没理由不封赏。而且,这五万禁军目前就在人家手里攥着,这中护军一职,不过是自己这个皇帝盖个玉玺的事,好像也没理由不给啊?
算了,只要萧瑾言对自己是忠心的,那就都不叫事。
于是,刘坤恢复了平静,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秦国公此言,未免过于危言耸听,萧成近来并无反意。至于萧瑾言,更是朕登基称帝时的功臣,他助朕稳定朝纲,功不可没,朕又对其厚待封赏,他……他怎么可能谋反呢?”
魏无疾目光深邃,道:“陛下,您以为萧瑾言,究竟是何许人也?”
这时的刘坤回忆起来,就在三个月前,在魏无疾家中的密室内,魏无疾向自己问过同样的问题。
于是,刘坤轻轻摩挲着龙袍上精致的绣纹,眉头微蹙,回忆起往昔:“朕当时就觉得他颇有才干,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然而,秦国公却坚称萧瑾言不过是个只会舞风弄月的纨绔子弟。”
魏无疾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陛下,萧瑾言此人,实乃深不可测。他巧妙地将自己伪装成一名放荡不羁、玩世不恭的纨绔,实则心机深沉,阴险狡诈。其城府之深,连老臣都被他骗了过去,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刘坤闻言,目光骤然凌厉,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与不解:“秦国公,你昔日言之凿凿,说萧瑾言不过是个到处惹是生非的纨绔,应该离他远点。如今,当他展现出非凡的能力时,你又转而称其奸诈阴险。朕着实不解,你为何对萧瑾言如此耿耿于怀,屡屡与他过不去?”
魏无疾面色微变:“陛下,老臣并非无端与萧瑾言过不去,实在是此人的行事作风全无章法可循,时而放荡不羁,时而精明强干,其性格之多变,令人难以捉摸。更重要的是,他总能在关键时刻,以出人意料的方式达成目的,这份手段与心智,不得不令老臣心生戒备。”
刘坤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语重心长:“秦国公,你与萧瑾言都是朕的忠臣,大家同朝为官,共谋国是,理应携手并进,共辅朕躬,岂能陷于党争之泥潭,伤了和气,误了国事?”
魏无疾连忙解释道:“陛下容禀,老臣对萧瑾言心存戒备,绝非空穴来风。近日来,他所行之事,实在令人难以心安。”
刘坤眉头微皱,目光如炬:“哦?萧瑾言近日究竟有何举动,能让秦国公如此忧虑?”
魏无疾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块垒一并吐出:“陛下可知,萧瑾言竟擅自查封了京城中颇有盛名的眠月楼,不仅如此,还将那杨蓉软禁于自己府中。”
“杨蓉?”刘坤眉头紧锁,脑海中迅速搜寻着这个名字的相关信息,“可是之前魏奎的老相好?”
“正是此人。”魏无疾点头道。
听到这里,刘坤仿佛明白了什么……
原来是金屋藏娇啊!
好你个萧瑾言,玩的真六,吃独食,不让别人玩,难怪魏无疾急眼了,他宝贝儿子摸索不着了……
于是,刘坤冷笑了一声,显得对魏无疾极度地失望,语重心长道:“秦国公,你是老臣,更是朕的忠臣,要以公心为重,万万不可因私怨而误国事。总不能因为萧瑾言霸占了魏奎的老相好,你就对他百般攻讦,恶意诋毁。再说,这好女人有的是,怎么能因为区区一个女人就伤了朝廷重臣之间的和气,这太不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