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现钱拿到手里的感觉。
所以她没抵扣后续的诊金和药钱。
第一位是长期的痛风病,虽说得了方子哪家抓药都差不多,但毕竟是自己的身体,故而一有点闲钱便来看诊顺带抓药,有个保证。
“医师宽厚。方才是某急了些,您原谅则个。有劳有劳。”
这人可能赶着做工,几乎千恩万谢地拱手离去。
其余几人也是急性子的脾性,被明洛一通春风化雨的和善温柔加当场结算退回的挂号费,走时都没计较等候的时间。
“一半都是军伍里的伤兵。”
元郎走进诊室时,明洛正低头整理着今日的病患病历,闻言道:“昨日停诊,不有个找你的吗?”
元郎有些不好意思:“他……我伤口缝得不太好。”
“治好就行。难不难看的,还能有命重要?军医都是这般,手段有用快速就行,别讲究其他的。”
明洛头也没抬。
她今日又是满满当当的行程,午后得去一趟平康坊,是前几日戴七与她约好的,不能失约。
然后尽早带人返回那处麦庄。
说不准姚二今日就咽了气……
她奋笔疾书,写得那叫个飞快,等赶着时间大致搞完,她终于留心到进退两难,欲言又止的元郎。
明洛心头一紧,声音过分平静:“何事与我说?”
元郎哪里看不出明洛的心情糟糕透顶,一进门就憋着一股火气,对着病患们不能发作,可不积攒到了眼下。
他直接跪拜了下来。
“是秋花辜负了娘子,我想把她接回去。”元郎没看出秋花的天资和努力,反倒理解了阿娘之前不同意的缘由。
不是人人都和他一样珍惜进城来医馆做学徒的机会,秋花这些日子懒得连他这亲哥哥都看不下去。
前日还嫌中午的馍馍粗糙难吃。
他在旁边都听傻了。
偏平成还哄着秋花,说午后给她去东市现吃现煮的黍臛,热气腾腾的黄米肉羹,再买糕点吃。
元郎看妹妹笑得没心没肺,和平成厮混地愈发严重,心知不能如此下去,不是说不能贪图享受。
而是平成的零花钱是他卖小报辛苦挣的。
秋花白吃人家算什么?
阿娘说得不算错,有时候人一进了城就摆不清自己的位置,容易在一片繁华里迷失自我。
秋花身处在宋家医馆,可能真的有了种轻飘飘的错觉。
误以为明洛能享受的一切也是她能拥有的。
但这能一样吗!
他随过两次军,那叫体会地一个真切,这都是宋娘子不顾性命积极进取钻营上进得来的!
赏赐哪里这么好有!
“她怎么了?和平成偷药材去卖了?还是成日不做正事,全是你个做兄长的给她擦**?”
明洛举重若轻,并不怎么严厉。
但听在元郎耳边,起到了振聋发聩的效果。
“没,娘子明鉴,秋花绝对不敢的。我……”元郎人也有些迷糊了,他居然有了几分迟疑。
“行。明日她不用来了。”
明洛直接准了,她不知想起什么,又问:“她和平成,你看着没发生过什么实质性的关系吧?”
这更加堂而皇之地打了元郎一闷棍。
他居然被吓得结巴了。
“我……我不知道。他俩就是……时常黏在一块,我……有时也忙,顾不得他们。”元郎为难极了。
“今晚你与秋花回家,让你阿娘检查下,别闹出什么丑闻。你阿娘人是粗野了些,但心思明白,一步一个脚印走来,反而脚踏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