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您醒了?奴婢们伺候您洗漱吧。”
祁昱珩眉心一凛,床边一左一右站着的怎么会是安慕宁的贴身丫鬟秋荷和露萍?
他昨晚睡在了安慕宁的南薰殿?
再加上他现在腰酸背痛的,该不会——
祁昱珩的脸色黑到了极点,在垂眸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没有被换过时,才轻吁一口气定下心神,质问道:“孤怎么会在这里?太子妃呢?”
“回禀太子殿下,您昨夜喝多了,人还没走出南薰殿就晕了过去,太子妃担心您的身子,怕萧侍卫照顾不好您,便将您接到了寝殿,衣不解带地照顾了您一个晚上。”
秋荷撒起慌来脸不红心不跳。
她家主子昨晚睡得可香了,衣不解带地照顾他?
照顾个锤子,一点儿也不爱惜自己正妻的死渣男。
让他睡一晚上的地板,早上再把他扛**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露萍补充道:“太子妃这会儿已经去给祁后娘娘请安了,吩咐奴婢们,若是您醒了,伺候您洗漱。”
“不必了。”祁昱珩当即拒绝。
自成婚以来,他从未在南薰殿落过脚,没想到昨晚只在她床上歇了一夜,身上便沾染了她的味道。
那股淡淡的花香,梦里就萦绕在了他鼻尖,醒来更是叫他身上的火当即被激了起来。
“孤回端敬殿。”说罢便挥着衣袖离开了。
手持佩刀地站在端敬殿门口的萧炎毕恭毕敬地迎了上去:“殿下,您回来了。”
见他脸上似是红光满面,又补了一句:“看来殿下昨晚在太子妃那儿睡得很香。”
“孤平日里是不是对你太好了?”都敢用揶揄的语气跟自己说话了,祁昱珩睨了他一眼:“为孤准备洗澡水。”
安慕宁那个女人身上该死的味道,竟叫他一路走回来,还是没有平复下情绪,燥热、无比燥热,不得不又加了一句:“孤要冷水。”
此地无银三百两。
而另一边,凤殿。
“妾身给母后请安。”安慕宁行了屈膝跪首的最大礼仪。
但这一次,高坐在凤位之上的祁后并没有让她起身,而是缓缓道:“听说昨天夜里,太子在你的南薰殿歇下了?”
苏妍桦受了伤,他竟没去看她,让祁后有些意外。
“正是。”
安慕宁抬起头来,那张国色天香的脸,似是承了一夜的恩泽雨露,泛着红润光泽,往下是脖间的一抹酡红,更让祁后浮想联翩。
当然了,这抹红是在妆奁那儿,被他用力掐出来的。
安慕宁道:“渊王殿下对宁儿仁德,令太子殿下有些误会,好在昨夜宁儿与殿下将一切都说开了,本来今日宁儿该与殿下一起来向母妃请安的,奈何殿下还睡着,宁儿不忍打扰,便自行前来了。”
“珩儿竟还在睡着?”祁后的眼神带着探究。
“是。”安慕宁故作娇羞。
实则是傅征打祁昱珩的那一掌有点狠。
而安慕宁此番是想要借机表达——
我和太子已经没有误会了,还比以前更加如胶似漆了,正是因为此,他才没去看望苏妍桦,还望祁后娘娘别再将渊王对自己另眼相看一事捏在手里不翻篇了。
果然,祁后摆了摆衣袖:“起来吧,你昨儿个也累着了。”
一方面是指夜里伺候祁昱珩的事,另一方面是指祁宫夜宴上将苏妍桦比下去的事。
“多谢母后。”
安慕宁先起身,再向前迈了两步,在祁后跟前又跪了下来,像是要碎掉一样。
“宁儿有罪,怕自己会武功一事冲撞了苏大将军,就一直没敢说,昨天在母后、太后还有陛下面前班门弄斧,是宁儿失仪了。”
安慕宁会武功一事,确实叫祁后诧异。
但她将苏妍桦打下了台,看着平日里气焰嚣张的苏妍桦吐血的样子,可叫祁后大快人心。
“你有武艺傍身,母后惊喜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怪你。”
祁后给陈嬷嬷使了个眼色,陈嬷嬷连忙将安慕宁搀扶了起来。
“太子妃的身手,真是叫老奴大开眼界,竟将苏大将军都比了下去,想来太子殿下也欣赏不已。”
所以才折腾了一晚,起不来床吧?
终于能有人和苏妍桦抗衡,祁后自然是欢喜这个儿媳的,只是祁渊竟当着众人的面对她如此维护,到底还是令祁后心生芥蒂了。
安慕宁准备给祁渊扣上一顶大帽子,好将自己与他摘干净——
“母后,不知渊王殿下是否心仪苏将军?”她故意一脸困惑。
这下把祁后也整困惑了:“宁儿何出此言?”
“宁儿自嫁入祁国,便久居东宫,并未见过渊王。”
“可夜宴上,渊王殿下却对宁儿伸以援手,宁儿不禁在想,难道是因为这张与苏将军有七分像的脸,才使得渊王对宁儿格外照顾?”
“也许……也许渊王殿下心仪苏……”
说到这,安慕宁故意捂嘴一顿,而后将头磕在地上:“母后恕罪,宁儿竟妄议渊王殿下,宁儿失仪!”
“这里没有外人,说下去。”祁后催促,明显被她的话带偏了。
安慕宁故意装作一副不愿说又被逼无奈的样子。
“宁儿斗胆猜测,也许渊王殿下心仪苏将军,而太子殿下又将受伤的苏将军护在怀里,让他生了醋意,才对宁儿多有照顾,以打太子殿下的脸?”
她三言两句,就将水性杨花的帽子从自己头上扣到了苏妍桦头上。
祁后本就不喜苏妍桦,被安慕宁一挑拨,不管是真是假,对她的怒意都更盛了,一掌拍在凤椅扶手上。
“好一个苏妍桦,勾搭珩儿还不够,竟还勾搭上了渊王!本宫看她长得一副坦荡模样,没想到私底下竟是这般水性杨花之人!”
此时的苏妍桦正躺在床上养病,满脑子都是咒骂安慕宁的话,哪里知道天掉一口大黑锅砸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