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ne Jiang的入职已经办完了吗?好,尽快把她的签证搞定。”
罗伯特卡皮托挂断电话回到座位,心头仍旧一阵翻涌。
多少年自己心里没有这种悸动了?
虽然多年来养尊处优的生活让他比同龄人身体更好,但他毕竟再有几个月就要六十周岁了。
年龄不饶人,他已经四五个月对女人没有任何冲动了。
其实哪怕在他二十多岁的年纪,他也没有过对女人如此上心的体验。
看到约翰杜伊在江南蓁面前献殷勤,罗伯特卡皮托每一次都暗中握紧了拳头,恨不得往这个N世祖脸上揍一拳。
渴望、嫉妒、哪怕只是视线接触都会魂牵梦萦,闭上眼睛,脑子里全都是这个女人的一颦一笑、不自觉的在人群中寻找她的身影、若无其事的接近,然后偷偷观察……
对于他来说,这些都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他完全搞不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这才是爱情吗?
他哪里知道,当时江南蓁的神力指向就是他,约翰杜伊只不过是被散溢出的神力辐射到的一个倒霉蛋而已。
经过两天多的勤学苦练辛勤劳作,在搞坏了两张万豪侯爵的金可儿床垫后,江南蓁终于彻底掌握了体内的神性力量。
现在她既可以将神力完全收束于体内,也能只针对特定目标展开诱惑,不再是不受控制的力场伤害。
六十岁的罗伯特卡皮托喟叹一声,口中发出微不可闻的声音:“我的爱如发烧,渴望至极,渴望让病情加深的东西……”(注1)
旁边的拉里芬克古怪的看了罗伯特卡皮托一眼。
这个秃子什么时候开始看莎士比亚了?
“罗伯特,下午你可能要多负责两场研讨会的发言。”拉里芬克没在意罗伯特卡皮托的异状,这个秃子跟了他三十多年,对彼此的信赖早就融进了骨子里。
“理查德提前结束了他的行程去沙乌迪,你知道,MBS正在酝酿某些东西,他下午原本要参加的两场研讨会可能你和马克两人要帮忙分担一下。”
拉里芬克侧身把一张纸递给罗伯特卡皮托,低声道。
上面是贝莱德集团多样化战略负责人理查德库舍尔的日程表。
罗伯特卡皮托看似毫无异状实则魂不守舍的接过拉里芬克递过来的日程表,扫了两眼,目光便不由得一凝。
“那我就选大周那个基金公司的研讨会吧,我对他们还有点兴趣。”罗伯特卡皮托用笔在纸上圈了一下,视线却不由得在肆零肆团队参会人员的姓名上停留了一下。
Jane Jiang。
看到这个名字,罗伯特卡皮托的心都在砰砰的跳。
拉里芬克毫无所觉的点点头:“罗伯特,伱的直觉还是很敏锐,这家小公司确实有点意思,一百个交易日累计回报率接近百分之五百,我猜他们应该是开发出了某种新算法。”
“马克负责另类投资业务,原本我是想要让他和这家公司接触一下,既然你也感兴趣,那就你去吧。”
拉里芬克口中的马克,指的是贝莱德机构客户业务全球主管兼贝莱德另类投资者联席主管的马克麦考姆。
同样是贝莱德全球执委会成员。
在贝莱德,董事会更象征着某种行业地位,而执委会才是这艘庞然巨舰的真正掌控者。
听到拉里芬克的话,罗伯特卡皮托略显紧张的舔了舔嘴唇。
“好、好的。”
——
当罗伯特卡皮托进入舒伯特会议室的时候,肆零肆的宣讲已经结束了,正在问答阶段。
罗伯特卡皮托的眼睛立刻就被坐在台上的江南蓁吸引了。
六层的舒伯特会议室内被布置成了座谈会的形式,肆零肆四人坐在前面,对面则是一百多个机构投资者和各种类型的对冲基金或金融公司代表。
“……而行业内私募基金的平均年化回报率在10%到15%左右,净胜率则普遍在50%-55%之间,相比之下沃金系统……”
黄翔略显紧张,结结巴巴的回答着下面参加研讨会的同行们提出的问题。
他们的主题演讲已经做完了,黄翔的盎语最好,照本宣科的把早就已经拟好的演讲稿读了一遍。
资本市场,只以成败论英雄,天才少年如同过江之鲫,现场倒是没人对三个人的年龄提出挑战。
但三个大周人,只凭借一百个交易日的交易成绩,是否能够证明其口中所说的这个沃金系统的可靠性和稳定性,是非常值得怀疑的事情。
而且,这三个大周小子对迈国市场的理解和策略的长期稳定性方面也同样是值得列为高风险的属性。
之前说过,资本到了一定程度,最喜欢的不一定是增殖,但最讨厌的一定是贬值和损失风险。因此纵使肆零肆的收益率水平碾压了所有私募公司,但仍旧没能征服现场的机构投资者们。
毕竟管理资产在一亿迈元以下的私募,是不用填写13F表格向SEC(迈国**)披露持仓信息的。
从某种意义上说,肆零肆对于华尔街来说,只是一个黑箱小公司。
这种小公司,有可能会带来极高的回报率,但同样也会带来极大的风险,面对这种基金,大多机构都会选择观望。
而且,这些人基本都是行业内的大佬,提出的问题都很犀利,极富挑战性。
“不好意思,刚刚我问的不是这个问题,我知道你们在过去一百个交易日中的表现非常亮眼,回报率达到了482%。”
“但我的问题是,你们的沃金系统具体使用了什么策略?75%的整体策略成功率是否有额外条件?系统是如何应对偶发的‘黑天鹅事件’的?是否有防止大幅亏损的预案?”
“基本上,我刚刚问的问题你一个都没有准确回答,让人不得不怀疑你们所谓的沃金系统只是一个噱头,在风险管理领域并不能满足我们的需求。”
提问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白男,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衬衣,看上去跟工会代表似的。
其实黄翔的专业能力不算差,他所监控的沃金系统回报率在三人中属于中等,但几乎没赔过。
而且几个人中,他对沃金系统玩的是最熟的,里面的各种工具用的也是最多的,尤其在调优模型参数和精通回测与优化上,技术远比卢学昌和骆子明更强。
但由于性格原因,黄翔也确实比较容易紧张,一紧张头上猛冒汗。
骆子明一看,从黄翔手中接过话筒,用典型的大周盎文道:“不好意思,请问您来自哪里?怎么称呼?”
白男不客气道:“我是港点退休基金的投资运营主管詹姆斯惠特克,我是看到你们在宣传资料中写的你们的4号基金是主打安全性下的高回报,我才会预约你们的座谈。”
“按照你们现在的表现,我只能认为你们是骗子,如果你们认为这里像大周一样,可以被你们骗来骗去,建议你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
港点公共退休基金是三藩的一家私人退休金机构,管理超过390亿美元的资产,其投资策略聚焦于风险调整后的收益,主要投资于固定收益、优质股票以及精选的对冲基金和另类投资。
私人养老金机构的资金量占到迈国共同基金市场的40%,相当于迈国家庭金融资产的30%,是金融市场上最大的金主,没有之一。
这些养老金机构最怕的就是风险,因此对抗风险性产品的倾向性会更高。
这次詹姆斯惠特克之所以选择肆零肆的座谈会,就是因为肆零肆正在宣发的4号基金主打的就是安全性下的高回报。
肆零肆这一次分别开放了三支基金的申购,分别是2亿迈元、3亿迈元和5亿迈元。
其中5亿迈元的四号基金号称可以在保持私募行业平均12%的年化收益的同时,将风险降低至投资级公司债券的水平。
这种宣传对私人养老金机构来说,诱惑力可就太大了。
但半个多小时听下来,他却几乎没听到什么干货,不由得怀疑起这三个小子到底是不是骗子。
骆子明也有点紧张,但他是天生的表演型人格,越是这样,紧张之余反而有些兴奋。
“惠特克先生,是这样的,75%的策略成功率,是我们已经关闭的1号基金实测成绩,但我不否认,1号基金采取的投资策略是比较激进的。”
“我们不是一家做高频量化的公司,但通过刚刚的路演,你应该也能看到,我们的调仓周期大多是短中期,虽然很少进行T0交易,但通常是在T 1的日内或数日周期进行调整。”
“换言之,其实我们在1号基金中,使用的是短期套利策略,所以才能获得这么高的回报率。”
“但在4号基金中,由于规模已经超过了一亿迈元,为了顺应监管机构对大规模基金流动性要求,适当放缓调仓频率以降低市场冲击成本。”
“所以,我们会在4号基金上使用我们自己的价值投资策略,根据我们事前分析,在沃金系统的价值投资策略下,风险显著低于市场上的同类产品。”
“基本能够确保15%以上的年化同时,将风险降低至投资级公司债券,也就是双A级债券的水平。”
惠特克目光一闪,打断骆子明:“你刚刚说,你们的2-4号基金是因为规模超过一亿迈元,为了减少披露需求和监管压力才选择价值投资策略,并没有提到风险问题,难道你们的1号基金也只有双A级公司债券的风险水平么?”
骆子明夸张的摇摇头:“当然不是,哥们儿,收益越高风险越高,采用短期套利策略的1号基金风险水平当然比价值投资的4号基金要高。”
惠特克不由得点点头,这还差不多,要是他说1号基金也能有双A级债券的风险水平,那他转身可能就要报警了。
正想继续发问,就听到骆子明想了想,继续说道:“如果说1号基金的具体风险水平的话,大概略高于指数基金水平吧。”
惠特克一口血差点噗的一声喷出来,现场百多人也是一阵骚动。
骗子!绝逼是骗子!
短期套利的私募,风险略高于指数基金?
不是骗子也是疯子更有可能是**!
原本一直偷偷盯着江南蓁的罗伯特卡皮托此时也不由得摇头。
这家公司绝对是走了**运,这才获得了这么高的回报率。
骆子明看到台下的反应,心里发虚,心中后悔自己口嗨惯了,这么说谁信啊。
刚想往回找补几句,突然感觉头脑一阵清明。
“我没有夸大,实际上,这还是一个相对保守的预估。沃金系统的宗旨就是:经常小赚、少量小亏、偶尔大赚、绝不大亏。”
“口说无凭,我可以给大家演示一下。”
说罢,骆子明站起身,拿起黄翔连接了投影仪的笔记本电脑,登陆沃金系统。
“这就是我们一号基金的历史持仓变化。”
先更了,来不及了。
修改通知:经查询年度报告,贝莱德受托资金在当时是五万亿,而非七万亿,已修改。
记忆果然是不可靠的东西。
注1:取自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第147首。
原文:
我的爱就像热病,总是期许,
对这病的护理能够延长;
服食能够维持病症的食物,
满足食欲的病态反常;
理性,那为我爱情诊治的医生,
恼我不尊他的医嘱;
拂袖而去,令我在绝望中证明,
欲望即死亡,回天已乏术;
理智已然离开,我也再难医治,
只陷入无休止的不安和狂躁;
无论思想还是语言,都像个疯子,
徒劳地将事情胡编乱造;
因为我曾赌咒说你完美、皎洁,
实则如黑如地狱,暗如暮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