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鱼下意识地双手扣在胸口,无奈吐了吐舌头,脚后跟踩着地,一步步退回来。
转身的刹那,脸上满是讪讪的笑,揣着明白装糊涂道。
“爹,安平桥案子的事……不全都听您老人家的了吗?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撒娇的声音中,夹着一丝嗔怪。
叶言澈的表情已经不似刚刚那般凝重,唇角却依旧是扯平的,横了她一眼。
“你啊!做得挺好的!”
叶小鱼不敢置信地侧着身子看着叶言澈,好似看什么珍奇动物般,疑惑地发问。
“爹,您说什么?可否……再说一遍?”
叶言澈扬了下下巴,示意她坐下。
叶小鱼被他始料未及的表扬,打了措手不及,心中顿时高度警惕起来。
她坐在对面的太师椅上,眼睛划过椅把手上的裂痕,心猛地跳了一下。
这好像……是她十三岁,她将母亲的九龙鞭偷出去玩,父亲笑着和她说“做得挺好”,下一刻摔坏的。
当然,只是红木椅子被一脚踹出,翻了几个滚,摔坏了。
她当时差点怀疑,阿爹也练了功夫?
此刻,她白皙的手指紧紧抓着椅子的裂痕处,心中纠结着。
她爹若是来踢椅子,她要不要配合一下?
跟着椅子,一块翻滚出去?
叶言澈瞥了眼她抓紧椅把手的手,眉头微微皱起。
“这会儿知道怕了!在大殿上,怼礼王,拒皇上的威风去哪了?”
叶小鱼低下头,抿起丰润的唇,“威风……都被爹爹的威风吓跑了!只剩瑟瑟发抖的心了!”
声音中夹着紧张,却带有一点调侃。
眼睛的余光,偷偷打量着叶言澈的表情变化。
叶言澈眉头皱起,猛地一拍桌子。
“少在那嬉皮笑脸的……爹没有说笑,今日在大殿上,虽有莽撞之嫌,却是刚正有情之举。
皇上在位二十年,乾坤独掌,心胸气度已不似从前,他现在需要的是能臣干臣,而不是曲意逢迎的佞臣,故皇上心中虽有不悦,但心中对你是满意和看好的。”
叶小鱼疑惑地脱口问道:“那……为何父亲还要?”
还非要礼王和季慕白一块查案?
还有,顾尘逍猜的不对?
父亲没有让她知难而退的意思?
叶言澈吹着茶盏中的沫子,缓缓啜了一小口,“为了让皇上既心满意足,又心中愉悦……”
叶小鱼看着叶言澈,头一次发现。
她谦和恭谨的老爹,原来也是个老狐狸!
叶小鱼迟疑片刻后,还是问道。
“阿爹,您这样做,是想历练我,还是想让我知难而退?”
叶言澈凝神望着叶小鱼,忽地笑了。
“都不是!你的能力,爹相信,你的性子,爹知道。你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我才不去白费劲。
爹只是想让这件案子快点过去,你和顾家那小子,尽快成婚!
你自己查的案子,再是事实,再如何缜密,也会有反对之声,少不了扯皮!既如此,还不如一步到位!”
啊,她的个亲爹啊!
咋的这么可爱!
她和顾尘逍绞尽脑汁,分析了半天,咋也想不到她老爹是这个原因。
叶言澈眼中闪过一抹精 光,低头打开抽屉,掏出一个黑色绸布包裹的东西,伸手递给她。
“你看看,在案发现场找到的,看看对破案有帮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