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鱼瞥了眼父亲阴云密布的脸,心尖一颤,面上却堆起谄媚的笑,将桌案上一碟蜜桔,端到自己跟前。
“阿爹,娘还是很疼你嘛!这蜜桔昨日我就见了,说让娘给我院子送点,结果到现在连个橘子叶都没见,原来全送来自己相公这了!哎,羡慕啊!”
叶小鱼手上若无其事地剥着橘子,塞了一瓣到自己嘴里,忽地瞥到仍怒发冲冠的老爹,赶紧往他嘴里塞了一瓣。
“老甜了!快尝尝,都是叶夫人爱你的味道!”
叶言澈怒瞪着眼,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一鼓一张。
叶小鱼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笑呵呵看着他,心道:
这老头,气性还挺大!
怕是这辈子的温柔和耐心,都给了她那暴脾气的老娘了!
小巧的手指,伸到叶言澈的嘴上,两只手上下夹着他的嘴巴,一下一下……帮他完成咀嚼的动作。
叶言澈板着脸,随着叶小鱼手上的动作,嚼了两下,一把将她推开,“呸”地一口将籽淬出。
“死丫头!我看平日把你给惯坏了,没看我生气嘛?!”
叶小鱼站在一旁,低下头来,看起来却又有几分楚楚可怜,嘟着嘴道。
“看到了啊!这不正想方设法、竭尽所能……哄您老人家开心吗?”
叶小鱼猛地抬起头,可怜吧唧地看着叶言澈。
卷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纤细的手偷偷地拿起案头花瓶上斜插的一株腊梅,倏地举到叶言澈的面前。
“再送您一束花,瞧这斗雪吐艳、凌寒留香、高风亮节的风骨,简直就是叶相的真实写照……”
叶小鱼站在桌案前,举着花,巴掌大的小脸堆满讨好的笑,心中却着实委屈。
她干啥了?
这老头就这么生气?!
叶言澈斜睨了叶小鱼一眼,抢过她手中的腊梅,一把丢进了琉璃花瓶中。
腊梅在花瓶中,摇晃了几下,才斜靠着花瓶一动不动。
叶小鱼从花瓶中被嫌弃的腊梅上收回目光,丰润的嘴角扯出讪讪的笑容。
露出八颗洁白整齐的贝齿,隔着桌案拉着叶言澈的袖角,撒娇道。
“爹,橘子,你吃了,花也收了,总可以了吧!人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咋说你也得短一项啊!”
叶小鱼摇着袖角,那个“爹”声音拉得老长,撒娇的声音格外软糯甜腻。
像小时候,围着阿爹,一蹦一跳地要糖葫芦般!
叶言澈爬满怒意的脸色终于有所好转,挺直有型的鼻子嗤出一道冷哼,横了她一眼道。
“望山村的事,为什么不说?顾家那小子怎么会掉到悬崖下去,你去救他,为什么不多叫些人,一个人跳下悬崖多危险!不要命了吗?”
叶小鱼低下头,长吁一口气。
原来这么生气,是为了这事啊!
听这口吻,大抵已经审过小珠了!
她眼珠子一转,想着这故事该怎么圆,才能让阿爹的气小一点。
叶小鱼斟了杯茶,沏茶的手微微偏了点,差点将茶水浇到叶言澈身上。
“这,这……说来话长,您先喝喝茶,我……理理思路,慢慢和你说。”
说快了,也编不出来啊!
他爹可不好糊弄!
叶言澈皱眉,无奈地瞪了她一眼,“多大的人了,干事还这么毛躁!快说!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编?”